第二章 参战（上）

“伟大的安尼恩·鲁布埃塔神，请拯救我吧！”基比司抱着一块木头而叫喊着，他虽然知道现在离纳比拉岛的距离并不远，但是在风暴雨之中，他只看见一片被乌云笼罩的黑暗。

一片无边无际，汹涌疯狂的海面，这就是可怕的海洋女神安博里的愤怒，虽然传言说安尼恩·鲁布埃塔神和安博里神交怒，不过凡人是不知道具体情况的，要知道，这条黄金航线，只要一条船，每年就能够为他创造8万银币的利润！

因此，虽然这二个月来，海峡的气候不正常，疯狂的暴风雨经常出现，但是他还是冒着风险出海了。

不过，事实打碎了他的梦想，刚才他还能够看见纳比拉岛就在眼前，没有几分钟，黑云与风暴就滚滚而来，并且迅速将他的船颠覆。

一阵风浪冲了过来，把基比司压到了水中，他死死的抓住了木板，一看见情况不好，他就用木板上带着的绳子，把自己和木板捆了起来，现在才能够活命。

作为在海上讨生活的人，他从小就很喜欢潜泳，甚至在他原本的赛塔港中组织的海湾游泳比赛时，获得过二次冠军，他的比赛，常常能吸引许多观众，他们观看了比赛之后，一致称赞他是城市中最好的游泳能手。

可是，就算如此，现在他也没有丝毫把握能够活着上岸……当他重新从浪花的间隔中露出头来时，他迅速的看了看天空，对于讨海洋生活，经验丰富的他来说，他还是迅速从一点乌云之中露出的星空，判断了自己的方向，因此奋力向着岛屿游去……

为了生存，他奋力的游着，然后一次次被浪花所压下。每一次浮出水面之时，他的目光就总要向星辰看了一下，然后再努力的向着正确的方向奋斗——可怕的浪花一次次追赶着他。

这样反复的过程，就算是城市第一善游者，能够以减少体力的方法游动，但是仍旧消耗体力非常厉害。他不停地向前游去……然后他感觉到了疲倦，同时感觉到了恐惧和不自信。

肉眼能够看见岛屿，就算是在风浪中。速度有所减慢，但是也应该差不多到了岛屿附近的海滩了——只要我的方向正确，可是，我是不是弄错了呢？

这样的思想不知道从何而来，但是无比的强烈，疲倦和恐惧充满了他的心灵，不过，他仍旧没有放弃，而把所有的力量都游着。

“只要我活着，我就继续游。直到我耗尽最后一丝力气而沉入大海。”他如此的想着。于是他什么也不思考，只是使出全身力气继续游着。

随着力气的消失，他的神智也慢慢的模糊。突然之间，他猛的惊醒了一下，因为他已经接触到了一处岩石，岩石上的贝壳，在他的身上划，开了一道口子，痛苦使他清醒，也使他非常高兴，因为他已经看见了沙滩了。

在这里还不安全，他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力气，疯狂的游着。然后挣扎着扑上了沙滩，在沙滩上半爬半滚地上前，直到出了沙滩了，跑到了沿海的一处丛林中，才轰而倒在了丛林中，甚至不管风暴雨仍旧在肆虐，就昏迷了起来。

丹霓脸色有些不好看，她瞟了一眼大厅中的水镜，在水镜之中。狂怒的海洋风暴仍旧正在奔驰和咆哮着，那暴怒的闪电一次次划过夜空，照亮了汹涌的浪潮，以及天上卷滚着的黑云，以及船只的碎片。

安尼恩脸色平静，没有丝毫表情，似乎对纳比拉海峡的悲剧无动于衷。

由于神的世界太单调（总共也只有几百个神），很难形成复杂的互动，再加上信仰的影响，因此神某种程度上比较单纯还是有的，但是神的成长和变化，也不是没有的，即使是神也是有成长期的，不可能一成不变……

几千年前的神，和现在的神，就不一样，就算是古神存活到现在也是如此。

但是，安尼恩的成长，却实在太快了，现在已经是中等神力了，话说，丹霓原本就是中等神力，虽然一度衰弱，但是底子还在，经过二百年，并且建立银行金融制度，也不过恢复到现在的神格11而已，可以说勉强进入中等神的行列。

但是安尼恩，它是从无有到，而非继承哪位神的神职，能够达到这样的高度，就算是在神国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

“安尼恩殿下，这样下去可不行，现在她基本上天天在近海中徘徊，疯狂地撕碎着航线上的船只，这条海洋路线受到了严重的破坏，基本上已经停滞了。”丹霓的化身说着，神色很是不好。

“不要紧，虽然她是海洋女神，但是这样掀起大规模的风浪，还是要耗费她的力量的，她能够坚持多久呢？再说，虽然狂怒众神是以恐惧来获得信仰，可是如此作的太过了，让吃海洋饭的人绝望改行了，那自然无需向她奉献任何东西了，这反而得不偿失。”安尼恩对来前来商量的丹霓说着。

这个道理很是简单，那就是强盗可以抢劫，但是如果作着太绝，人家不肯来了，也就抢不到东西了。

“不过，这条航线，联系着新大陆、精灵岛和北地的重要航线，一旦中断，损失的东西太大了。”也不由丹霓不着急，现在她的贸易已经损失了二成利益，凡人的城市损失了繁荣，具体的商人损失了金钱，而她也会损失一些信仰。

“丹霓殿下，会直接影响您的神格吗？”安尼恩对着郁闷的女神问着。

丹霓没有想着欺骗他，因为神格的高低隐瞒不了神，她想了想，说着：“在大陆，主宰贸易和商业的我，本来就是中等神力，没有新航线也会慢慢恢复到这个标准，但是有了新航线，我就可以更快的提升神格……现在只能停留在我目前的水平上很久了。”

“丹霓殿下，您知道，我的新大陆上的神系中，还没有出现商业女神。”安尼恩平直的说着：“但是您也知道。没有无缘无故的付出。”

面对安博里制造的局面有点郁闷的女神，立刻被这句话所吸引了，这里面隐含的，是无限的机会。

“我可以把它看成一种承诺吗？”丹霓想了想，然后眸中浮现出闪闪的黄金符号，说着：“事实上，许多神明都对您很观注，对您的意图有着相当大的猜测。我觉得，我和您的交往，实在是个非常明智的决定，许多神会愿意获得您的友谊！”

“丹霓，但是，也许更深的友谊还没有到时候，许多神就是这样认为的，我知道您也是这样想的！”安尼恩微笑的说着：“我已经说了，一切都是要付出代价，没有不劳而获的友谊。您不必在我和坦帕斯决战前选择。但是您现在能够给予我同样价值的东西吗？”

丹霓不由有些默然。

成为了中等神力，就不会畏惧诸神，就算诸神决意联合起来毁灭安尼恩。也很难办到，因为遥远的海洋基本上隔绝了跨大陆出兵战争来消灭他的信仰者的可能……除非诸神愿意不惜代价的亲自进攻他的神国。

要知道，大部分祈并者，是无法离开神的位面，能够离开神的位面的，仅仅是圣灵和半神，所以，哪怕神在自己的神国，有着百万军团，也没有多少士兵能够脱离神国进攻别的神国。而圣灵和半神毕竟是有限的，在敌神的主场，既受到削弱，又面对近于无限的祈并者，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直接攻打对方的神国，只能召唤传说中的龙、百臂巨人，泰坦、恶魔、神使来参战，自己的祈并者只能用于主场自卫。所以神战这种代价实在太大了，神都很难负担得起，当然，也可以创造不受神国信仰束缚的种族，可是不受神国信仰束缚就意味着难以控制，这是一个二难。

总之，诸神可以消灭安尼恩，但是这代价就实在太大了！

既然没有武力威胁的可能，又不能给予同样的代价，那事情就很难办了，丹霓前来，也不过是试探而已。

这个小宫殿，其实是没有顶的，阳光从石柱上倾泻而下，小小的宫殿中鸦雀无声，空中充满了香气，王座边上是嫣红的花。

“不过，也不是不可能！”

安尼恩笑了，继续说着：“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神都无法独占所有信仰，新大陆上，也必须有着掌握其它职司的神明来庇护其发展，所以我并不反对拥有我的友谊的神来到新大陆传播他的荣耀。”

“那怎么样才能获得您的友谊呢？”

“比如说，清除掉这个阻断二个大陆贸易的海洋女神。”安尼恩悠闲的说着。

这也同样是不可能的事情，安博里本身就是中等神力，而且还是“狂怒众神”的一员，关键是风暴和毁灭之神的她的主神，那可是强大神力啊！

就在丹霓再次沉默之后，安尼恩才徐徐的说着：“我知道这是为难许多神了，不过，作为我的朋友，您需要不需要我来清除掉你的敌人呢？”

“我的敌人？你愿意和我一起对付麦斯克吗？”丹霓的眼睛一亮，说着，这是因为麦斯克的神职与她的神职相当对立的缘故，除此，丹霓并没有多少敌人。

“不，不是它，而是在深渊的那一位。”安尼恩说着，但是这句话一说出，丹霓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她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怒气，觉得安尼恩并非故意消遣或者嘲笑她——在动荡时期之前，丹霓同样因为跌到凡尘而失去了真正的神力，她与欢乐女神黎儿拉共谋，丹霓将身上仅存的神力交托给欢乐女神，并在一位异界神只的帮助之下潜入深渊，在进入深渊后，她与恶魔君主格拉兹特交涉，希望能在对方的帮助下，借道深渊以重返自己的神域。但是格拉兹特背叛了她，并将她囚禁在无底深渊之中，直到丹霓逃出深渊，才取回了自己的神力。

虽然女神被临辱甚至充当女奴的本身也没有什么，丹霓对自己和一些恶魔结合的本身也没有多少介意，但是这种强迫本身就代表着神的威严被践踏到底——她发誓一定要对他复仇。

所以这种秘密，虽然许多神知道，但是也没有几个当面说出来，至于人类，更是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出来——女神的怒火可是不容易承担的。

“您愿意为我而惩罚这位亵渎者吗？”怒火之后，她认真和冷静的思考了一下，然后说着。

“我已经和九层地狱的各个君主联系，我将派遣我的化身帮助它来参与血战，虽然说血战中，一个神的力量也不算主宰力量，但是毕竟是一个强大的助力，所以君主们非常高兴的答应了，我也换取了不少东西，在这个过程中，如果留意的话，说不定就可以把那个亵渎者清除掉。”

“你帮助地狱介入血战？”

“我是中立秩序，善恶与我无关，话说回来，时到今日，阵营对我还有多少约束呢？我就算宣布自己是秩序邪恶，又有多少关系呢？”安尼恩冷笑的说着。

“……就算如此，可是深渊和地狱，特别是血战，都会吸取神的力量。”丹霓有些懊恼的说着：“当年，虽然我把大部分神力交给了黎儿拉代管，但是本身也有一些，可是这一些神力在深渊中受到了很大的束缚，不然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对我来说，消耗神力来换取战争经验，我选择战争经验，您也知道，我已经快达到了中等神力的颠峰了，而且，战争的真正主宰之战，就要爆发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必须进一步认识和深化战争领域，才有一战之力，所以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我准备每50年，派遣二个化身下去作战，如果有三百年时间的话，我准备消耗掉十二个化身以换取经验！”

这真是空前绝后的手笔啊！丹霓有些目瞪口呆。

不过，这样大的消耗，安尼恩的信仰之力，能够支持吗？她不由产生了这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