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交换（上）

清晨的太阳从安卡河的那一边升起，水是如此的清澈，下面不断有那些洗衣和拿着水罐的女子，甚至还有一些祭司，在水中洗澡，并且虔诚的祈祷。

一个年轻的少女正在一处淋浴，她穿着透明质感的裙子，刚刚成熟的玲珑曲线若隐若现，在几个侍女的看护下，就跳入了清凉的河水中。

“你们从何而来呢？安荷殿下？”安尼恩和安荷，都戴着金项链，穿着麻布衣服，和许多人一样，呆呆的凝视着，根据安尼恩的记忆，这很像地球上埃及文明的贵族打扮，而这里的神的名字，也和埃及神系很像——大概是埃及神话时代后期而形成的神系。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不是偶然？难道这个世界和地球的联系是非常密切的？安尼恩心中闪过一种又惊又喜，但是更多的是恐惧，这可是相当难得的事情。

“你想了解我们的过去？”安荷凝视着着水中的少女，说着。

“嗯，是的。”这个疑问怎么可以不获得回答。

“对神来说，其实这并不是秘密，但是我就回答你吧！”安荷略有点惊讶，不过就如他所说的一样，这对神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他顿了顿，就继续说着。

“二千年前，魔法帝国开始触及神的领域，许多强大奥术师曾经进行一项实验，就是利用数个漂浮的空中城，以及它们的强大能源，向晶壁系外探索，甚至尝试破开晶壁系的屏障，当然，这样的实验获得了意外的效果——数千穆德埃人被一次强大的魔法带到了这个世界。”

“这些穆德埃人的到来，点燃了奥术师征服所有世界的野心，日后导致了这个奇迹国度的灭亡，不过，这些穆德埃人当时是作为奴隶而存在的。他们甚至是魔法的实验品，在无比残酷的生活中，穆德埃人的奴隶们不断向自己信奉的神祷告，这种力量并没有获得神的响应，但是却使其中一小部分人获得了奇异的力量——隐藏在他们血脉中的神性开始苏醒。”

“由于以前的烙印，所以他们仍旧称自己为法老王，法老们以各自的神名，包括奥西里斯、荷鲁斯·雷、伊希丝、涅芙缇丝……甚至还有赛特！”

“没有其它神存在吗？”

“也许有代表着其它神的法老王。但是要不就在反抗奥术师过程中被摧毁了，要不，就是其它的意外中消失了——魔法帝国崩溃后，法老王建立了王国，神的力量就一代代在法老王之中觉醒，直到一千二百年，真正的我们才获得了神性本源，而重建了神系。”

“那你们知道自己从什么地方而来吗？”

“虽然我们冠于那些名字，但是其实我们就是那一点神性血脉重新孕育的神明，除了名字外。就根本不记得什么了。换句话说，不管我们以前是哪个世界的神系，现在只能融和在这个世界。并且根据这个世界而进行改变。”安荷说到这里，眼神凝重了起来：“你看贝斯特，她现在甚至改名成了夏芮丝，虽然她仍旧履行她的责任，并且仍旧极度痛恨塞特，以及蛇类，但是她接收了这片大陆的费利迪的神职：猫科动物、感官享乐、以及漫游。已经第一个迅速融和到了这个大陆人类神系中了，而不再是穆德埃人的神——或者说，至少不再是单纯的穆德埃神了。”

那个少女赤裸裸的女体，在水中游着。毫不在意岸上男人的目光，而且甚至还非常享受，这就是夏芮丝的化身。

下面的话就不必他说了，安尼恩也知道，当神重新产生之后，神和人就停止了直接连接，法老再也不直接代表神，清醒的诸神开始有着自我意识来认识这个世界——安荷是最激进的一个，他一直以来都大力压迫法老。要求他必须更积极的介入这个世界。

这五百年来，无论是此国度的凡人和神，都开始具有各自的想法，就好比婴孩睁开眼睛看待世界，并且开始改变那种由古老烙印形成的传统——开始接纳世界的其他部分，比如外来的贸易或想法。

可是荷鲁斯·雷神对这样的趋势非常恐惧，毕竟他虽然占有主神地位，但是这其实是那些穆德埃人从不知道什么地方遗传来的信仰而导致的结果——当传统动摇时，它的地位也在动摇。

因此，意图保持穆德埃传统，甚至把这种秩序变成永恒的荷鲁斯雷，与睁眼看世界，意图融和到这个世界并且占有更高位置的安荷，发生了尖锐的对抗，但是神和人一旦觉醒，变革的趋势就不可避免，而且，外来的大陆人类神系，已经不断入侵，穆德埃诸神也不得不奋力反抗和扩张，并且不得不向安荷靠拢——在这样的情况下，荷鲁斯·雷的主神地位，以及在地上教会的影响力也逐日减弱。

下面的夏芮丝，已经赤裸着身体，在浅水之中，用竖琴演奏出优美和谐的音乐。

安尼恩却半舒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这些神虽然冠于地区埃及的神明的名号，但是实际上却是土生土长新诞生的神明，心中带着疑惑和恐惧，他点了点头，然后说着：“不管以后怎么样，至少我们现在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是的，身为战神，我们面前的宏伟敌人就是坦帕斯。安尼恩·鲁布埃塔殿下，所以我想，我们也许可以联合起来，共同对抗坦帕斯。”安荷微笑着，他的笑容带着那种不知道从何处来的的骄傲，让人心存敬畏，又不是傲慢，而是一种特性。

“说话，还真是直接呢？这些神似乎并不是很聪明。”安尼恩思考着，这些神其实是没有本体的，是信仰力量结合着法老身上的神性蜕化而成，正式封神甚至才几百年，这导致了他们的精神很大程度上还相当混乱而不坚固——因此某种程度上，可以把他们看成小孩。

而这块大陆米司人类神系的一些神，特别是一些古神，都有上万年的历史，他们已经经过了这种过程。他们的精神不断凝聚，越来越形成牢固的自我烙印，也越来越聪明，可以说，虽然在神力上，像荷鲁斯·雷这样的神甚至有着神格16的程度，但是实际上和米司人类神系的神，比如说坦帕斯，相差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对穆德埃神系的前途并不看好的安尼恩，当然不会和他们结盟，他只是一笑：“安荷殿下，如果我们二个战神结盟，只怕坦帕斯根本不会给我们发展的机会就要正式和我们开战了，现在你我都处于突破到中等神力的关键阶段，我觉得我们还是先保持现在的情况比较好。”

虽然是推辞之词，但是却也是事实，安尼恩和安荷如果结盟，那就破坏了平衡。与坦帕斯的战争只怕近期就会展开。

安荷想了想。还是表示同意：“是的，现在还不是和坦帕斯作战的时候。”

还真是好骗啊，安尼恩听了这话想着。对他的前景又不看好几分。

神力高度是一回事，但是神的领域渊深无际，又岂单纯是以神力的良来论的？想来想去，安尼恩还是决定助他一臂之力，不管怎么样，安荷再渣，也很快是一个中等神力，至少可以成为大陆的盾牌而为他争取时间。

“但是我们可以交换彼此对神域的理解。”安尼恩将手一张，一个金色的水晶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它看上去非常精美。花瓣透明，上面还漂浮着一些层层舞动的光华，每个光华都代表了无数的符咒。

安荷顿时被这个吸引住了眼光，其实它并不傻，只是它是由信仰产生，成神的时间又短，因此神魂还不坚固，它知道自己最缺少的，不是神力。而是对神域的理解，和安尼恩结盟，其实最想获得的，也不过是这个，想不到安尼恩，就这样慷慨的拿了出来。

当然，他也知道安尼恩是拿它当缓冲盾，但是就算没有安尼恩，他也必须和坦帕斯作战，因此他就是大赚了。

接过了这个神力水晶花，它略一探察，就知道里面的确是真是，无数的关于战争领域的理解和知识，对神国和神魂的锻造，还有某些特殊的神力结构——这些都是它最需要的东西，有了这个，至少可以缩短它一千年的摸索，而迅速成长为一个内外皆实的神明！

“安尼恩殿下，虽然现在不可以真正结盟，但是我必把你当成朋友，这是我的神域理解，比你的，就简单多了。”安荷也拿出了一个小小长剑型的水晶片，同样是他的神域的理解。

安尼恩接过，也略一探察，心中就是一喜，也许在安何看来，自己对神域的理解还相当肤浅，但是安尼恩却知道，神的领域浩瀚无边，有时一个新设想，一个新途径，都可以诞生出截然不同的道路和结构，产生不计其数的力量。

神的力量并不单纯看神格代表的“量”的大小，各自的领域理解带来的独特力量也是相当重要的事情，力量的相生相克造成了亿万种变化，因此神战之中什么都可能发生——当然，神力过于悬殊那肯定不行了。

安荷的神力烙印中，有许多是法老血脉中流传的神性记忆片段，但是这往往就代表着一种新的神域分支——其中有许多分支，虽然同属于战争领域，但是却是安尼恩没有想过的新天地，这对安尼恩的进步甚至太大了。

安尼恩随手已经把这个神力水晶传到了自己的神国本部——而迅速消除神力烙印并且阅读其中知识，再加以整理的智脑不断向安尼恩报告。

虽然知道神的领域无比复杂，可以分成几亿种可能和渠道，但是那些片段一解读，还是使安尼恩震撼——安尼恩在之前，已经用智脑推演了许多种可能并且加以研究，但是安荷的神力记忆中还是有一半是属于安尼恩没有想到的分支。

可真所谓的百年求道，一纸点破，有了这个分支片短，智脑就可以相当部分的还原和推演出那些分支的原理和衍生的力量，因此完善整个系统。

当然无论是安尼恩，还是安荷，都有所保留，不过这已经证明了彼此的诚意，因此二位战神都非常满意，自觉得受惠的安荷甚至说着：“欢迎你来到我的神国作客，你在这里的教会我也会下达命令了照顾。”

“我在这里的教会的任何行动，都会取得您的谅解后进行，以免造成不应该有的矛盾和冲突。”安尼恩也立刻表示着。

既然已经达成了合作和交易，二位神明都把惬意的目光望向了水中的猫与欢愉女神夏芮丝，不管怎么样，这位已经融合到了米司人类神系中的女神，虽然是微弱神力，但是却不用担心未来的神战。

安尼恩观察着她美丽而赤裸的女体，据说她的美丽唯有爱神可与之匹敌。她非常喜欢戏弄英俊美丽的凡人，总是情不自禁地与她遇到的每个人调情。然而，每当她的热情被满足而消退平复之后，夏芮丝很快就会感到困扰厌倦，再度动身去寻求新的刺激。

因此她的信徒，大部分是喜欢寻欢作乐的人群，由于她本身曾经受到黑暗女神莎儿的渗透和影响，体验过各种各样的黑暗面的欢娱，所以她的教会成员，常常在大城市中举办各式各样的狂欢宴会，或是为颓废堕落的统治者服务——包括群交与乱伦的情欲。

虽然说在这个世界上，群交和乱伦都不算邪恶，但是在被黑暗神力最严重影响的阶段，甚至女神的宴会上还产生过“女体献祭”这种超过了情欲范围的堕落，这就是难以掩饰的邪恶了——如果不是爱神在动荡年代中对夏芮丝伸出援手，那她无疑会被黑暗女神所噬——但是现在教会仍旧保持着许多那时的堕落风俗。

不过夏芮丝，和安荷、黎尔拉、密黎尔、努比恩，爱神以及魔法女神都有友情，而且还是微弱神力，在安尼恩看来，她的价值还是相当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