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地精

安尼恩从冥想中醒来，睁开眼睛，这时，马车仍旧在曲折的路上缓慢行使，从窗口向外看，农田都形成一片片绿块，虽然自己下令不要管农田，但是被老男爵知道了，立刻大骂了几声，然后立刻把蓝堡的农民转移了一半到了新农田中去，勉强维持了二片农田的生产。

不过，等老男爵亲自看见了井井有条的“雪帆镇”，看到了日产出几乎令他当场昏眩的盐场，他却下达了命令，要求安尼恩接管所有的领地——反正安尼恩也是长子继承人，本就应该如此。

但是接手了的安尼恩，却苦恼的发现，其实全岛大概四百余平方公里，这样一块领地上，全部的领民不过三千多人，其中二千人还是自己新买来的，老男爵掌握的仅仅是一千四百余人而已，其中八成是靠种植小麦、大麦之类，少数几户养着猪羊不过是为领主提供难得的肉食而已。

而蓝堡附近的镇上，竟然只有一家小小的铁匠铺，只会打些农具，同时也只有一户磨坊，甚至连酒家也没有，据说是老男爵不喜欢喝酒的人，当然，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根本没有多余的粮食来奢侈一把用来酿酒。

其实对安尼恩来说，现在最令他苦恼的并非资金上的问题，也非领地建设设计的问题，而是缺人！

缺少了人口，一切都变成了空话，事实上，老男爵那一千人，在分担到了新农田后就已经出现了劳动力短缺的情况，自己是不可能再从中抽得人手了，至于奴隶贸易，为了怕有人渗透以及泄密，已经暂时停止了吸取新奴隶。

这个问题，只有在偶然之间说起地精时，安尼恩立刻眼睛一亮。他问着蓝堡的治安队长维桑：“这个岛屿上，也有地精存在吗？”

“有，怎么没有呢？”维桑看样子也是军人出身，他有些厌恶的说：“这些可恶的怪物，躲在了山丘之中挖洞，时不时到我们农田中偷点东西。”

虽然是厌恶的口气，但是很明显，并没有把地精当成了敌人，只把它们当成类似野猪拱地一样骚扰的动物而已。

“那，有没有其它的怪物呢？”

“这个，似乎没有谁看见过。”维桑想了想，有些迟疑的说。

安尼恩点了点头，才区区四百余平方公里的岛屿，如果有什么食人魔，兽人之类的怪物，早就被发现了，只有这种地精类的东西才不受人类重视——因为它们没有什么威胁。

地精有着绿色的皮肤，但他们没有头发与胡须。地精几乎都有着宽鼻子、尖耳朵、大嘴和小而尖锐的犬牙，身高在四英尺左右，最高寿命大概是五十岁。总体上说，地精的体力比人类低一些，成年地精相当于人类15岁的少年体力，智慧上也比人类低一些，但是仍旧算是智慧生命。

想到这里，他对着维桑说了一句：“下次地精骚扰时，就抓一只地精过来，要活的，我有用。”

维桑虽然不知道这个年轻的继承人想要地精干什么，但是这也不是难事，就立刻答应了。

“我，摩卡，要，活着。”

摩卡出生在某个山区中的一个地精部落之中，这个地精部落有上百只地精——这是非常合适的数量，毕竟如果一个地精部落中数量太多的话，就难以靠附近的资源来养活了。

摩卡是一个平凡的地精，他的爸爸是地精队伍中的一个小队长，结果在摩卡出生后不久就死了——当地精抢劫农户时，遇到了人类的士兵，于是地精立刻转身就逃，摩卡的父亲也想逃跑，但是却莫名其妙的被倒在地上的一颗树绊倒了，于是摩卡就失去了他的父亲。

因此，摩卡以后的待遇就很差了，有时莫名其妙的，就会被其它地精殴打，当摩卡在地上痛苦的翻滚时，附近看见的地精都哈哈大笑，因为它们都喜欢在安全的地方看着别的生物痛苦，这是一种固定的娱乐节目。

但是摩卡又不是那样的平凡，可以说，它天生就比自己的同伴聪明了许多，但是这点毫无意义，反而使它更加受到同伴的仇视，因此随着它的成长，不但没有获得一个成年地精应该有的地位，反而使他越来越受到欺凌。

这次，部落中的粮食又没有了，因此，地精部落在首领的大棒的激励下，又大批的向着人类的居住地进发，它们并不是去作战，而是去偷窃，在士兵前来之前，它们可以弄到一些小麦，一些大麦，甚至人类养的鸡也相当不错。

但是，它们一下山，迎接它们的，就是数十个全副武装的人类士兵，地精立刻惊声叫喊着，向山上逃窜，这时，摩卡父亲的厄运，又降临在它的身上，逃跑中，它被某个强壮的地精一推，就翻滚着从山坡上跌了下去，正好落到了人类士兵的前面，摩卡笨拙的行为，使人类士兵哈哈大笑。

就算不太聪明的脑袋，摩卡突然之间明白了，自己的父亲死亡，也就是如此，远看着逃窜的地精，他不由哭喊着：“我，摩卡，要，活着。”（纪念某地精领主，特以类似的出身出现）

摩卡眼看着逃亡无望，立刻跪在地上求饶，温顺的如一只羔羊一样，虽然说人类不懂地精语，但是这姿态是谁都明白的，人类士兵笑过之后，又把眼睛望向了一个人类男子。

这个人类男子穿着钢板甲，地位明显很高，地精的智慧其实也和人类的十几岁少年差不多，之所以显的特别愚笨，无非就是因为它们根本没有受到过教育的缘故——话说人类如果一点也没有受到教育，被野兽养大，那说不定还比不上地精，因此摩卡这点还是辨别得出的，当下就向他哀鸣。

“带走，少爷想弄只地精。”

“维桑队长，但是它太臭了，是不是应该洗洗，至少见到爵爷时，它也可以显的不是那样的肮脏。”一个士兵建议的说。

“恩，你说的不错，它实在太肮脏了，来，把它扔到了这条小河中，让它彻底的洗洗！”维桑队长表示同意。

地精可以一整年甚至一辈不洗澡，因此当摩卡被踢到了小河中时，立刻惊惶的惨叫，还以为人类要淹死它呢，但是才过了一会儿，对着哈哈笑观看的人类士兵，聪明的摩卡明白了人类的意思，于是才老实的洗澡，它的身上，厚厚的一层，几乎有着十几年没有洗的污秽，在水中泡开，顿时这一段的水立刻变成了黑色，幸亏小河的水是不断的流的，不然的话毒死水中的鱼也是非常可能的事情。

人类开始拿出了面包吃着中餐，还在洗澡的摩卡不由咽了一个口水，它知道人类面包的美味，这可是上次地精偷窃后，获得的战利品之一，虽然它是没有资格享受，但是它仍旧偷了一块吃了——代价是它被欧打的昏迷过去。

“过来！”那个维桑队长说着。

虽然不明白人类的话，但是看情况就知道了，洗完了摩卡小心翼翼的上了岸，眼巴巴的望着他们。

“恩，还可以，至少不这样臭了，小地精，你跟着，明白不？”

在挨了一鞭之后，摩卡立刻就明白了，于是这只地精就跟着人类士兵来到了城堡，并且遇到了摩卡日后的主人——在靠近房间还有数十米时，摩卡就已经全身发抖，引得人类士兵一阵狂笑。

等摩卡到了房间内，才看见那个年轻主人的眸子，它就立刻吓的跌在地上，连连磕头，人类当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野兽本能还非常敏锐的地精，却明显感觉到了年轻主人身上的威压——以后摩卡才知道，那是与巨龙类似的龙威。

“恩，不错，带它下去，每天的待遇等同于仆人，教它学会通用语，教它学会基本的战斗。”安尼恩很是满意的说着，他感觉到了这个地精的屈服。

“是，阁下。”

等地精摩卡被带了出去之后，才有人迷惑的问为什么对这个地精如此待遇。

“大家觉得，这里山中的地精有多少呢？”安尼恩喝着奶茶，这种茶砖是非常罕见的珍品，就算是贵族也是奢侈品。

“地精有好多部落呢，我觉得有六百。”

“我觉得有四百。”

“我觉得有一千。”

七嘴八舌的侍从在猜测着。

“不管有多少，总比目前看见的地精要多的多，我想让这个地精成为全岛上的地精首脑，也就是说，让它统一地精部落。”安尼恩说着。

这个想法明显超出所有人的预料，顿时在场的人都冷场了，他们面面相觑。

“哥哥，为什么要让这个地精统一全岛的地精部落呢？”深受宠爱的安尼恩的妹妹爱尔丝问着。

“问的好，爱尔丝，你觉得我们现在缺什么呢？”

“我们现在什么不缺啊，有许多钱，有许多粮食，大家都过的很好，只是人手……啊，我知道了，现在我们缺人手，可是，这和地精有什么关系呢？”

“怎么没有关系，我们现在就是因为缺人，许多事情没有办法干，但是地精其实是不错的奴隶啊，比如说，我想在今天把蓝堡修一下，我们现在不缺钱，但是就是缺少人。”

“让地精建城堡？能行吗？”这个主意实在太让人吃惊了，等了一会，爱尔丝才开口说话：“会不会建成一个小土屋呢？”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摇摇欲坠的小土包的城堡。

“哈哈，直接让它们建城堡，当然不行，但是它们可以烧砖，可以伐木，可以搬运啊，这些活，就可以节省三分之二的人，我们对人手的需要就少了许多，而且，无论是木材还是砖，都可以让地精奴隶先预备着干，存在那里。”

“给它们粮食吃，它们就会干活，不想干的话，我们那个地精首脑自然会惩罚它们，等城堡建好了，又可以让它们干其它的活，我们岛屿上，需要劳动力的地方，多着呢！”

安尼恩在这次上的想法没有获得多少人的支持，但是这位阁下自从主政来，创造的一个又一个奇迹已经使他的权威深入人心，这里的无论哪个，都没有想到赚这样多黄金，甚至见也没有见过，连老男爵知道了每月可以收入数万金币后也几乎兴奋的中风。

现在，哪个士兵哪个仆人不努力巴结着这位年轻的阁下啊？所以，就算心中有疑问，但是也没有谁来反对，因此，地精摩卡就在城堡中生活起来，对地精摩卡来说，就算有着仆人的轻视，这里仍旧已经是天堂了——每天都有着新鲜的面包吃，甚至每周有一次肉吃，它还受着一个仆人每天的教育。

仆人们也找到乐趣，对地精的猜测成为了它能够不能够学会人类语的大辩论和大赌博，有的仆人坚持地精是野兽，学不会人类的语言，有的仆人却更相信自己年轻阁下，而压在了地精能够学会人类的语言这一方，但是，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令众人吃惊非小的是，还没有一个月，这个地精就已经能够说着数百个人类的通用常语了。

甚至这个结果连安尼恩都非常吃惊，向有关的仆人询问着为什么如此，要知道，就算是人类，也不太可能学的这样快，但是仆人的报告使他立刻知道自己低估了粮食对地精的吸引力，以及地精的努力精神——为了获得奖励，地精几乎每天都念着口语，一遍又一遍，直到自己完全记住并且能够随口说出。

这样的毅力，这样的心智，连安尼恩自己也觉得，应该重新考虑着对地精这个种族的定位和估计，这样的话，他也必须加快自己的研究了。

想到这里，他又开始进入自己的专用法师间，这里不允许任何仆人不经同意的进入，事实上，他已经有了自己建一个法师塔的想法，但是这样的想法无论是对他现在的法师等级，还是对自己领地内的目前情况来说，都不可取，只能暂时放弃了。

在实验台上，安木磨的光亮，在六只玻璃瓶之上，噗噗的冒着皮泡，里面的药水都在翻滚着，散发出五颜六色的色泽，而在房间的东面，一只水晶球挂在上面，闪着明亮的光辉，使这个房间相当光明。

三级法术，卡毖的白炽球，其法术原理是用魔法的能量灌输到特制的水晶球中，能够制成长久性的光辉，一次灌输魔法能量，可以满足一个月的照明，而且还可以任意调整亮度，因此法师可以在工作时调亮，在休息时调暗，某种程度上说，这已经和26世纪地球的智能室内光线调整系统差不多了。

魔法，在这个世界，如果不是因为法师的培养太艰难无法普及的缘故，不然的话，魔法完全可以取代科学，甚至有着连科学也难以达到的高度——比如说，二十六世纪自己的那次时空走廊实验，实际上，在这个世界，一些十级以上的法术，是可以完成跨位面的旅行的，这就是明证。

当然，现在不是想这个事情的时候，他现在研究的是附魔系的魅惑类的法术，魅惑人类是一级法术，不过时间只能延续几小时，魅惑怪物却是四级法术，自己目前还才开始研究，并没有能力施展，但是就算能够施展也没有多大的效果——因为只能持续几天时间。

怎么样使那个地精能够服从他呢？这个永久性魅惑效果，如果在法术等级上，已经远超过了他目前所能达到高度，但是如果有着药水和魔法物品的配合，也许就可以获得成功……

这涉及到几个方面，一就是永久加魔，这实际上是五级法术魔法恒定术的范围，也并非他现在所能涉及的领域，但是如果不需要近于恒久，只需要维持几个月的效果呢？那难度就大大的减低了，虽然对安尼恩来说，仍旧算是一个挑战，但是就并非不可能了。

其次就是魅惑怪物的简化版，通过雕刻在银牌上以获得类似的效果，只要这个地精一直戴着，就可以一直微弱但是持续的对它进行洗脑，谎言说了一千遍就等于是真理，这句地球上的名言他一直记得，只要这个地精佩带着这个银牌超过了三个月，那完全就可以通过潜移默化而使它彻底变成自己忠实的奴仆。

当然，为了达成了这个效果，他必须在这个银牌变成事实上的魔法武器——能够发射六颗魔法飞弹，并且可以充能，有这样的力量，相信那个小地精就会时刻把它放在身上，以此来压服所有地精，说不定还会形成地精首脑的象征呢！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至少要消耗一颗钻石，它可是来自细席矿，品质相当优秀，起码价值500个金币，为了一个地精消耗这样多钱，似乎有点浪费，但是对他来说，实际上无所谓——这并非完全为了地精，更重要的是，使自己对法术的研究，以及对魔法物品的制造更上一层，他一直觉得这方面实在值得研究。

在这样的气氛下，时间，实在过的很快，一个月过去了，就在那个月的月底，已经学会了人类通用语，并且学会了基本战斗的小地精摩卡，受宠如惊的接受了主人的赏赐——一块镶着钻石的精美的银牌，并且经过训练，学会了触发上面的魔法飞弹，然后得意的回去了。

事实上，对地精摩卡来说，就算没有银牌上的魅惑力量，也完全忠心于自己的主人了——能够使它吃饱住暖，并且不受每天殴打，这个原因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