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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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珣猛然掀开帐幕,大步而出,遥遥看到水蝶兰坐在溪边,便重重地哼了一声,气冲冲地走了过去。
水蝶兰闻声回头,见他神情,为之展颜一笑,然后她就看到了李珣手上拿的两样东西,双眸一下子亮了起来。
“喏,《血神子》残篇,云雾石!”
将两样宝贝在水蝶兰眼前一晃,不出他所料,水蝶兰眸中精光一闪,脸上笑容不变,却伸手便夺。
“慢着!”
他斥喝一声,音如雷鸣,但对水蝶兰来说,这没有丝毫作用。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喝声之前,鬼鸦剑在鞘中锵然鸣响,而水蝶兰手掌伸出时,乌黑的剑刃也出鞘半尺,横在身前。
手与剑相隔仅有数分距离,雪白的肌肤与乌黑的剑刃形成鲜明的对比,无论是水蝶兰又或是李珣,眸光中都是寒光凛冽,气氛渐渐地紧绷起来。
“怎么,要出尔反尔?”
“哪里,比不上水仙子这‘难得胡涂’。”李珣露齿一笑,雪白的牙齿亦显得锋利尖锐。
“刚刚我讯问时,水仙子应该也听到了,哈,好一个大宝藏,我这才知道咱们一本正经讨论分配的东西,恐怕是很难切割了……水蝶兰,你很好!”
“切割?哦,你是说……雾隐轩?”
听到水蝶兰口中吐出这三个字,李珣哈哈一笑,眸光中却殊无半点儿暖意:“是啊,雾隐轩,好地方啊!哼,你瞒得我好苦!这是我预先知晓,若我不知,待到了地头上,水仙子又准备如何算计于我?”
“这个……”水蝶兰似是窒了一下,但在李珣咄咄逼人的压力下,她忽又微露笑靥:“既然是要算计你,现在怎么能说出来?”
这回答妙得很!这下一窒的就变成了李珣。面对水蝶兰出奇坦白的言辞,他发现自己再拐弯抹角也没什么意思,嘿然冷笑中,他道:“既然如此,我们的合作何必再进行下去?”
“怎么不能?”水蝶兰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浅浅一笑:“你忘了吗?”
忘了什么?李珣还没回神,便见她耸肩道:“别忘了,你可有把柄在我手里呢!”
顿了顿,她扳着手指逐一数了下去:“你看,你的小相好,这是天行健宗;冥将,就是冥王宗;奼阴,当然就是极乐宗了。如果还不够的话,嗯,把贺参栽在你头上,效果更好些?
“啧,看啊,东南林海现在的四大宗门,你全都得罪了,你怎么办呢?逃走吗?大概你跑不过我;或者藏起来?那,我就为他们当一个小探子好了,看看能不能嗅出你的味道……咦?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李珣此时可说是眼界大开!
这辈子,他碰过不少的高手,也曾与阴散人、冥火阎罗这样心机深沉的人物交往过,自认为属于见多识广一流。
但他却从来没见过像水蝶兰这样,身分地位非同凡响,修为又深不可测,却没有哪怕是一点儿高手风度的人物!
她的言辞非常坦白,这和林无忧那小妖精有点儿像。可是,林无忧借着天真无邪的外壳,隐藏表相之下的层层阴谋。而水蝶兰,却是借着坦白,尽情地挥发其对他那刻在骨子里的轻蔑!
虽然将她说的话装饰一下,意思也不会变,甚至效果更强一些,但李珣怀疑,她是不是刻意这样,想用这样的言辞,冲垮他的忍耐限度,再从自己失控的丑态中,获得乐趣。
好,好得很!
李珣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脸上更是青了又红,红了又白,一副随时都有可能冲上去与人拼命的架式。然而,在他心里,一声又一声森森的冷笑,回荡往复。
这可是你自己寻死,怪不得别人!
水蝶兰现在非常开心。她用昂扬至乎期待的眼神,看着对面百鬼的脸上神情变化。
看得出来,因为她直截了当的话,百鬼有些发晕,他抿起了嘴,这样,可以暂时让他微有些哆嗦的嘴唇安静下来。
不管怎么说,百鬼这小子还是很精明的,一阵狂怒之后,他竟然能强压下怒火,一语道中关键:“封禁!你别忘了,还有封禁,没有我,你怎么去‘独吞’那修道人梦寐以求的仙府洞天?”
“这是个聪明人的说法!”水蝶兰很满意这样的回答,她点了点头,微笑着在对方的伤口上再洒了一把盐:“所以,在你打开封禁之前,我会尽量不让你死的!”
百鬼无言,但眼中的凶光,却是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水蝶兰则以一贯的微笑相对。她并不在乎百鬼心中在想什么,因为她有绝对的实力将这个内心深处桀骛不驯的男子,永远地压制下来。
就像一次又一次地折断幼鹰的翅膀,让它记着自己的主人那样!
看到百鬼烦躁、怨毒的眼神,水蝶兰充满了得到新玩具的快感,心情亦是大佳。她感到,现在与百鬼之间的这场戏,好像已要到高潮了。
只是,这个心中颇有丘壑的男子,会有什么手段来做最后的挣扎呢?
那可是直接关系到他的结局,而这其中的乐趣,比她原先所期待的宝物,也不遑多让,所以,她无比兴奋地期待着。
当然,在此之前,为了不让事态不可收拾,她还是要给些甜枣才是。所以,她像是从来没有说过刚刚那些话一般,轻巧地转移了话题。
“好像,你对古音很感兴趣?”
看得出来,百鬼明显一怔,接着,神情便警觉起来,偏偏又故作漫不经心地道:“猎奇而已……”
“可是你对妙化四神曲,倒是熟悉得很!”想到她刚刚听到的种种声息,再联想到昨日初见面时,李珣对她的仇恨表情,水蝶兰越发觉得这是个好话题。
她看着百鬼的神情,忽地恍然道:“看来你知道那个血吻的下落了!”
此话一出,她便知道自己的判断失误,百鬼脸上的惊讶,绝不可能是装出来的。但她也看得出,百鬼对这件事很是上心:“你是说‘猫儿’?与古音有关?”
“啊,你不知道吗?”水蝶兰微笑了起来:“我可以告诉你这消息,不过,我很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够继续下去……”
看到百鬼脸上的不屑,她又不慌不忙地补充道:“当然,还有宝藏的分配,你难道会认为,十余代‘雾隐轩’之主,没有一些上好的收藏?”
百鬼又是一怔,虽说仍维持着面部的冷淡,但他显然已经动心了。
事实就是这样,以他一人之力,绝无可能在众强环伺之下,夺取这几近无价的“宝贝”,而与水蝶兰的合作,则是在危险中,最有可能取得成果的选择,以纯粹理智的目光来看,这是绝配!
现在唯一阻碍他的,就是刚刚被水蝶兰挫伤的自尊。
作为始作俑者,水蝶兰自然非常清楚,所以,她微微一笑,用一贯的坦白说道:“合作,只是有可能得利;不合作,你什么也得不了!想一想,也许,我只要‘雾隐轩’就满足了呢?这样吧,得了宝藏,我要雾隐轩,及其中藏宝的一半,其余归你!”
百鬼迟疑了一下,咬牙道:“雾隐轩归你,宝藏归我!”
“你六我四!”
“二八!”
“也罢,成交!”
水蝶兰笑吟吟地伸出手去,要立誓为证。百鬼也不伸手,只是冷笑。
水蝶兰的见状也不尴尬,只是将手掌放平道:“愣什么啊,云雾石归你保管可以,《血神子》给我!”
百鬼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将那本绢册拍在她手中,“啪”的一声响,倒是清脆得很。
水蝶兰这才满意地道:“这样,我们走吧,顺便,我把那只血吻的事情告诉你!哎?你不觉得,漏了什么事情?”
百鬼皱了皱眉,待看到水蝶兰目光所指,才恍然道:“奼阴啊,就这样吧,她应该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你就这么相信你的手段?”水蝶兰眸光在粉红帐上一扫而过,她觉得,一提到奼阴,百鬼刚刚被打压到底的心情,忽地复苏了不少。
出于某种恶趣味,她想再将百鬼的气焰打下去:“奼阴可不是你那个小相好儿,你能让她服服贴贴地帮你办事?”
她的音量比寻常时要高一些。百鬼却没有阻止的意思,只是嘿然冷笑道:“聪明人就不会做蠢事,擅自行动,得宝而复失是一宗;委身投敌,泄漏机密又是一宗。
“还有,刚刚与她切磋,她还背了几段法诀与我,相当有用,哈,这又是一宗!我饶她性命,又给她机会抹消这三宗罪过,她怎么也要有点儿感恩之心吧,何必与我为难呢?”
他同样没有压低音量,显示出他强大的自信。水蝶兰自然感觉到了,啧啧两声,也就不再说话。
以她的眼神,自是看出来了,李珣入帐前,其实是杀机满溢,但出帐后,虽然神智清醒,但却杀意全消。
其中玄妙之处,委实难以言传。
所谓美人乡是英雄冢,用在此处,固然有些牵强,但水蝶兰仍然要暗赞一声:“水就下以全身,这极乐宗的媚术,已几近乎道了!”
当然,她不会将观察所得告诉百鬼。除了不愿多事以外,她也觉得,百鬼所说,未必没有道理。退一万步讲,便是奼阴真在算计又如何?能给百鬼这小子找点儿麻烦,她也乐见其成啊。
至于会不会将她也波及进去,这个,却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在两人远去数十里外后,一个雄壮的身影跨空而出,现身在溪边。他低头看着谷中的斑斑血迹,赤红的眼眸中,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随后,他大步走到一具死尸身边,手指轻勾,一点已经干凝的血液落在指尖上,却又在瞬间之后,再度化成鲜红的液滴。
他将这滴血液点在了自己的胸口,魔术般的,那小小的一滴血液,便如同是永无止境的血池,将一波又一波血红,渗入到外袍的每一个角落。
转眼间,他一身漆黑如墨的长袍,变成如血般颜色。
拂下碍事的风帽,露出粗豪的面孔,他的眼眸在谷中各帐篷间一扫,血光暴闪,旋又收敛干净。下一刻,冲天飞起,转眼间不见了踪迹。
便在这人影闪掠不见之后不久,粉红帐口微掀,奼阴赤裸着身子走了出来,她先是细细检视五名男弟子的致命伤处,良久方吁出一口长气。
“还好,没用什么独门的手法,省了毁尸灭迹的麻烦!只是,这赃要栽谁身上才好?”
她一边思忖着一连串通玄界以采补嗜杀闻名的邪魔名号,一边揽起四名昏迷中的女弟子,送入帐中。下一刻,帐中便响起声声娇吟,只是很快的,娇吟声就变成了死难者绝望的悲号。
在渐渐昏暗下去的天色中滑翔,脚下便是无边无际的林海,即使天色灰暗,但下方那宽广无边的深绿,依然使人惊心动魄。李珣眯起眼睛,深色的道袍微微鼓胀,像张开的蝙蝠翅膀,无声无息地拍动。
身边,水蝶兰没有任何动作,身体便如同浮空的精灵,驾御着夜风,也似乎和整个夜色融为一体。
两人的修为高下从这里便可看出些端倪。
李珣虽已摆脱“御器”的限制,可以以肉身驾御天地元气,蹑空御虚,但还有些生涩,元气流动有迹可寻。而水蝶兰早已将驾御元气视为呼吸般自然。开口说话时,也是气滚如珠,没有半分窒碍。
“当年,古音以一枚‘琅琊古玉’及一颗‘造化金丹’,向‘魅魔宗’、‘百兽宗’提出要一只成精血吻的意向,只是条件太过苛刻,两宗均无法达到,只好向通玄界提出悬红。”
魅魔宗以吸摄妖灵血气闻名于世,百兽宗则以豢养各种妖兽灵怪为战力。他们大概是此界最精通捕捉、豢养妖怪、灵兽的宗门了。
这二宗无法达到的标准,可想而知,是多么的苛刻。
偏偏“猫儿”曾是血散人看中的宝贝,且又吞下了一条“赤兵鬼链”,想来即使是在同类之中,也是不同凡响,也正因为这样,才遭了灾。
水蝶兰当然明白李珣的心思,只是看着李珣颇难看的脸色,她仍坦然道:“我适逢其会,见你那宠物还算合适,便拿过去试试。是由古音亲自验收,我问了一句,她说是礼物,后来我听说,那是玉散人纳栖霞入房时,古音送给栖霞女儿的。”
李珣皱起了眉头,依稀间他记得,好像在哪一次,林无忧对他说起过这“礼物”的事,但具体的内容却忘记了。而且这几十年,他和林无忧见面的次数也不少,却是从来没见过“猫儿”的踪影啊!
此外,李珣倒觉得水蝶兰对妖凤的称呼倒很别致,一般来说,通玄界中人,要么便是不客气地直称“妖凤”,要么便是客客气气地称她为“栖霞元君”或“元君”。
最多像林阁那样,叫她“凤凰儿”。
水蝶兰的称呼显然不属于任何一类。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倒是提起魅魔宗,他想起在妖雷古刹旁边的大湖上,两个死去的冥将所说的话。
“魅魔宗……看萧重子的反应,似乎有些联系。对了,刚刚奼阴也说过,罗老妖还赠给销魂妃子一个‘盘心锁扣’来着。”
杂七杂八的东西想了一串,李珣脑子里也有些乱了,他摇了摇道:“什么魅魔宗,百兽宗就先算了,嘿,再说,现在还有百兽宗吗?”
是啊,眼下通玄界,是再没有百兽宗的名号了。
二十年前,这个以驯养灵兽出名的宗门,因杀了几个散修,惹怒了散修盟会,又因宗主狮驼王嘴上不积德,说了几旬“散修盟会是个屁”、“X爆妖凤那小娼妇”之类的话,一夜之间,上万散修妖魔,在妖凤、鲲鹏老妖等五位执议的带领下,围攻“玄灵洞”,硬生生将百兽宗宗门轰成废墟!百兽宗宗门护法灵兽死伤十之八九,宗门法器毁于一旦。
这是通玄界历史上,少有的宗门灭绝惨案,也因此受到了通玄界所有宗门的一致讨伐。
只是,百兽宗理亏在先,散修盟会也没有真干出灭人满门的事儿来。诸宗门不可能过分紧逼,最终只能是不了了之。即便如此,其余波也震荡了十余年之久,成为这六七十年里,影响最大的事件。
此役之后,散修盟会已一跃成为通玄界最强势的“势力”,只是没有宗门法统,不足以设祖称宗罢了。
李珣心中颇有感怀,但很快,他脸上便是一僵。
百兽宗、魅魔宗、天行健宗、极乐宗、冥王宗……这些个看起来不相统属的宗门,固然正邪有别,可是,他们中间却好像有一股极隐密联系,若隐若现。
现在冥王宗、天行健宗、极乐宗先后抵达,魅魔宗则若隐若现,各宗精英齐聚东南林海。现在看来,林无忧那“一月之约”……
刚想出点儿头绪,旁边水蝶兰嗔了一声:“喂,小心点儿!”
李珣闻言警觉,只是稍落后水蝶兰一步,身形如蝙蝠般抹过虚空,钻入了无边林海之中,恰好避过了一道修士警戒的气机。
古刹废墟已近在眼前,不过,要想到里面破解禁制,恐怕已非易事。各宗门追捕萧重子,忙活了一天,一无所获,此时都集结在这废墟周围。
天行健宗延续了正道宗门一贯的作风,光明正大地在古刹废墟上驻留下来,以之将自己放在了明处。朱勾宗习惯性地隐入了黑暗的角落,而已成为散兵游勇的元难和宋元敕,咬牙切齿地在周围潜伏。
这些李珣两人虽未目见,但微妙的气机反应却是瞒不了人。
他们三方彼此牵制,又恰在不同的层面互有补充,无意间在废墟周围布下了一个密密的大网,要想无声无息地闯进去,恐怕连水蝶兰都未必能成!
水蝶兰眼神如烛火幽光,在黑暗中忽闪忽灭。
李珣知道,这是她在以某种秘法,探查周围的环境。不过,很不幸,数息之后,她有些愤愤然地停了下来,显然是没有找到进去的通路。
“哼,噬影大法也是一等一的精妙遁术,怎么你就练不出个模样来?”
水蝶兰这一声好没来由,李珣怔了怔才明白,这是她嫌自己遁术一般,成了拖累。若是以前,他可能就这么含混过去,但现在两人差不多已经撕破了脸,他也就不再顾忌什么,只是冷笑。
“道爷修的是傀儡术,精的是禁法,若是连遁术都能练出个模样来,现在就是一宗之主!娘的,你遁法精妙,去破解那禁制试试?”
话说到此处,两人都是杀机凛冽,最终还是水蝶兰让了一步,她转过目光,一笑道:“那你拿出个好主意给我看!”
李珣见好就收,稍一沉吟,正待说话,心中忽生感应。那熟悉的气机像是刮过丛林的夜风,在枝叶纯正自然的微响声中,一掠而过。他忙垂下眼睑,不让水蝶兰看到自己眼中的喜意。
水蝶兰的感应比他还早一线,她的面色瞬间冷峻下来,目光扫视周围,紧接着便长身而起。李珣被吓了一跳,要知这里几乎每隔数息,便有一波修士的侦测气机扫过,水蝶兰的做法,几乎和大声喊叫没有什么差别。
“你干什么!”
水蝶兰瞥了他一眼,冰蓝色的唇瓣微微一撇。这表情刚烙在李珣眼中,她的身形便像是一团雾气,一眨眼便融入周围丛林渐起的水雾中去。
李珣呆了一呆,然后跳起身来,拔脚猛追。
其实也就是移了两三里路,即便是在丛林中,这也就是喘一口气的时间。但就是在这样短暂的时间中,已经有人血溅三尺。
水蝶兰藏身在大树的阴影下,目光冷厉,在她身前五尺处,一个修士喝醉了酒般撞了上来,但才迈了两步,便一头栽倒在水蝶兰脚跟前,背后殷出血渍。
离得更远些,另一个修士倒伏地上,早死得透了。
李珣在水蝶兰身后看到这情形,惊道:“谁干的?”
这是明知故问,因为在前方约二十尺处,一片衣袂在树木后一转,虽转瞬即逝,然而那血红的颜色,却是如此刺眼。更不用提随之而来的,那一声令人心神震荡的低哼。
李珣脸上现出震惊之色:“他是谁!”
水蝶兰脸上冷厉的神情渐渐消融,最终又撇了撇嘴,在似不屑,又似满不在乎的表情中,答非所问。
“我知道贺参死在谁手上了!”
在李珣又惊又奇的目光下,她抬抬下巴道:“说吧,说说你那所谓的好主意!抓紧时间,否则……否则就去祈祷,看老天爷肯不肯留你小命!”
说话间,她的目光又折向那已无人迹的丛林,更远处,终于察觉不对的修士们,正迅速地向这边集结。
刚刚平静下来的丛林,再一次地喧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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