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虚空之战

燃烧的火焰充斥着元素的力量，荒野上的土壤无法被点燃，但能变的滚烫无比。紫色的液体洒落在地面上，被高温瞬间加热，如同铁锅里的热油，逐渐变为白烟消散在空气中。

留下了深暗红黑的颜色，这些虚空来物或者说深渊怪物，他们的血液也是红色的，只是具备湮灭性质的魔力让他们看上去是一种恐怖的紫色，虽然红色也并不讨人喜欢。恕瑞玛人喜欢金色，而以续塔尔人喜欢绿色，艾卡西亚人喜欢……是的，是魔力的紫色。

代表着火元素的红龙在空中飞翔着，无数道炽热的陨石从天空降下，那是火土元素的混合使用，现在的元素巨龙还没有分化的太严重，即便是火龙也有着土元素的力量，元素的原初之龙可是有着神明之力的，其后代也都是半神的存在。

荒凉的原野上，一道紫色的洪流如同海浪涌向以续塔尔边沿的森林，火岩雨从天而降，恐怖的元素魔法轻易的在紫色幕布上留下了许多空洞，但是这些伤口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再度被紫色填满了，仿佛被杀死的深渊怪物的惨叫声还在荡漾，残留的魔力连同被杀死同类的残肢就被其他的怪物吞噬干净。

“他们能够吞噬魔力？怎么可能，明明前两天还不行！”火龙的背上站着一位矮小的男孩，不过他绿宝石般的双眼和毛茸茸的耳朵更像一只猫咪。

“萨亚罗特大人，他们虽然能吞噬魔力，但是还是会被魔法杀死，让我继续释放魔法吧，能为接下来的战斗减少负担的。”任何一头成年巨龙都是能够交流的，他们的实力也强大无比，绝不逊色与恕瑞玛的飞升者。

“你不是不在乎人类士兵的死活吗？”萨亚罗特显然有些惊讶，这些超凡的巨龙唯一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保护以续塔尔吗。

“不得不说身处于战争中的人类是高尚的存在，勇敢坚韧，超越其他所有的种族。”

“你看到的太少了，人类没你认为的高尚，他们只是更加完整罢了，真正高尚的只有亚托克斯。”萨亚罗特碧绿美丽的眼睛里装满了担忧，数千年早就让作为飞升者的他看透了人类的本质。

“亚托克斯？是个人类吗？”火龙继续喷吐着火焰，从高处对数万的深渊怪物们展开阻击，在这些怪物抵达人类的防线之前尽量削减他们的数量。

“不，他是神，比这个世界都要美丽的神君。”

说话间萨亚罗特的木魔法释放出的木块为红龙抵挡住了数道紫色的湮灭射线，这些只有极少数深渊怪物才能使出的魔法能对巨龙造成极大的威胁，而萨亚罗特的魔法对于这种湮灭魔力有着极大的抗性，所以只有一条巨龙载着萨亚罗特做阻击的任务，再者火龙能造成的杀伤也是最大。

“飞升者吗？不也都是怪物，虚伪……”巨龙们对飞升者可都没什么好影响，那些掌握着巨大力量的家伙不过是些刽子手，到是并不怎么强大的萨亚罗特让他们改变了些影响。

“只有他不是，他是独一无二的太阳。”萨亚罗特立马反驳道，亚托克斯在他心中分量极重，无尽的岁月里只有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那只是你的太阳，神也都是谎言。”不怎么聪明的火龙却说出了真相。

“如果没有他的存在，我估计也会变成娜迦内卡那个悲惨模样吧。”

“那位恐怖的蛇女？”红龙庞大的身躯颤抖了一下，是被吓到了，但火力没停，在这里能多杀一些深渊怪物，待会儿死去的战士就会少一些。

娜迦内卡，被孤单杀死的飞升者，只留下了身为飞升者的力量，毁去了大半的魂魄，但还是可悲的无法摆脱那不朽的折磨，失去一切感情的她不知道如何存在下去，如果不是这场战争，她会把自己变成石头吧，只为了好过一些。

“她只是想要……”没等萨亚罗特说完，一道粗大的紫色光线毫无征兆的朝着他们的方向射了过去。

即便是过于相信萨亚罗特魔法的红龙也被那让人感到恐怖的毁灭气息折服，仓促的吐出了一枚火球，企图稍微阻挡那道能湮灭一切的魔法光束，元素巨龙可不是飞升者，他们和人类一样，被杀就会死。

“双生木龙！”萨亚罗特的两条手臂瞬间伸长化作两只扭在一起的巨大木龙，没有生命全由魔力构成的木龙冲向湮灭光束。作为飞升者中实力较弱且没什么攻击能力的萨亚罗特，在防御上面十分擅长。

木龙与光束接触的瞬间就被消融，但是萨亚罗特体内巨量的魔力生出更多的无机木头，硬生生的抗住了几秒。在火龙的加速度下，他们顺利逃离了被湮灭的结局，一龙一猫飞快赶回防线，每一场战斗都需要做好准备。

萨亚罗特冷汗直冒脸色苍白，他的消耗并不大，可以说是九牛一毛，这副模样完全是被吓的，他的胆子本来就很小。

“这个魔法具备真实伤害，你要是被击中的话，再强大的魔法抗性都没用。”萨亚罗特小心翼翼的回头望去，看到了那只泛着晶莹紫色光芒的独眼，刚刚恐怖的魔法就是从那只硕大的眼球中释放出来的。

“那是英雄级单位？”火龙没有回头只是弱弱的问，元素巨龙虽说也很强大，但也只是在人类面前很强大，只是比较勉强的英雄级。

“不，那应该只是来自虚空裂隙的投影，如果是真的话，他们早就对我们的战线发动大规模进攻了。”

“真的是些怪物，不过怪物就让怪物去解决吧。”火龙口中的怪物指的无疑是另一位飞升者娜迦内卡。

娜迦内卡虽然变得有些神经兮兮的，但她的实力还在，这位老牌飞升者攻击性极强，远远不是萨亚罗特能比的。

魔法这种力量对于恕瑞玛人而言是遥不可及的，但是飞升者或多或少都会具备魔力能力，当然也分强弱。然而娜迦内卡的魔法在飞升者中属于顶尖水平。

东海岸大裂谷，数量更为庞大的深渊怪物从虚空裂隙中涌了出来，塔亚纳利和腓赛克斯不得不更加频繁的战斗，但依旧有大量的怪物越过他们登陆了海岸，虽然等待他们的是箭矢和刀刃。

哪怕黄金战士十分强大，但是凡人终究只是凡人，击杀一只深渊怪物很可能要付出几人重伤甚至死亡的代价。这些没有灵魂的强大生物就好像是量产出来的，他们每一个都有着不同的特征，就像是刻在身上的编号，但相同的是他们吞噬一切生命的饥饿，这是他们唯一的欲望。

浑身沾满紫色血液的两位飞升者们在杀戮着，让新鲜的血液溅在身上，塔亚纳利和腓赛克斯是真正的战士，而真正的战士生于鲜血，他们不知疲倦，唯有更多的杀戮才能让背后的战士们有更多的机会活着。

天神战士背后是万家灯火，他们的黄金战士们不仅仅是恕瑞玛的士兵，他们也是孩子的父亲，老人的儿子，妻子的丈夫。凡人和天神不同，他们不是为了荣耀，荣耀只是是战争的谎言，战斗下去的目的是为了活下去，守住脚下的土地，因为他们的身后就是生的意义。

有一波深渊怪物从虚空裂隙中探出头来，再强大的战士也不能够无休止的战斗，飞升者也是血肉生命，他们也会感到疲惫，更别说相对弱小的凡人了。

“腓赛克斯，掩护我！”塔亚纳利要释放大型魔法了，这个过程不能被打断，虽然很短暂，但在这种绞肉机般的战场上却显得十分漫长。

飞升者之间的感情根本是无法理解的，腓赛克斯能不惧疼痛用肉体挡住一切攻向塔亚纳利的攻击。

可是强大的飓风并没有出现，塔亚纳利陷入了呆滞，因为他的符文不再和魔力匹配了，他的力量无法转化为强力的魔法。

一道巨浪打了过来，其中藏着不下百个深渊怪物，这时候也没有时间给塔亚纳利愣神了，抽出弯刀继续战斗，哪怕这两把刀已经完全变成了钝器。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不解的塔亚纳利狠狠的用刀柄砸碎了一个深渊怪物的暗凝铠甲，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脏器和紫色血液溅了出来，在这片红色的海洋上留下一片紫色，但是这紫色很快也会变为红色，血液中蕴含的虚空力量会被悬浮在虚空裂隙周围的虚空碎片吸收掉。

“我们无法使用魔法了，那要靠什么战斗？双拳可杀不光这些怪物！”飞升者将愤怒发泄到了怪物身上，他们不比人类，距离疲惫还早着呢。

眼看着黄金战士被穿过自己战线的怪物用锋利的爪牙撕碎，赛腓克斯越来越感到愧疚和自责，如果能再强一些，他们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

战线在收缩，七千名黄金战士已经挡不住如此之多的深渊怪物，他们已经战斗了两天两夜，已经有近千人牺牲了，已经不能再所有的怪物都拦在这里了。

塔亚纳利指挥着战士们防御，他已经扔掉了碎成渣的弯刀，随地捡了两根来自深渊怪物的爪子，虽然不耐用但是很锋利，也到处都是，至于顺不顺手已经无所谓了。

腓赛克斯已经放弃了武器，靠着纯粹的肉体力量碾压敌人，飞升者的强大让他无坚不摧。但是无法使用魔法的二人只能凭借肉体的力量杀敌，无法阻止这些怪物屠杀吞吃自己的战士们。

“这些怪物只会盯着眼前的食物，哪怕我们已经放开了路，它们还是死咬着我们不放。”

“这不正好，省的我们去拦它们，把它们拖在这里就行了，能拖多久是多久。”

“可是战士们……”

“我知道！我知道啊！不要说出来！”赛腓克斯大声哭喊着，他的拳头似乎更重了。

一个长有六条腿，修长的爪子生在前肢中央的骨头上，流线型的身体背上生有一对薄翼，跑的姿势像犬类，但是速度却是犬类的数十倍。它轻易的越过了被其他深渊怪物缠住的两位飞升者，狠狠的扑向了一位顶着圆盾拿着补刀斧的黄金战士。

这位战士或许是太累了，也或许没有看到这只体型较小的怪物，他没有及时举起盾牌，也没有挥出斧头。

这位年轻的战士被利爪扒开了胸前的铠甲，怪物饥饿的眼睛里只有血与肉，它的利齿飞快的窜到了战士的皮肤之下，开始撕裂筋肉，这个时候战士还活的很好。这些来自虚空的怪物没有任何杀戮的技巧，它们不会在乎食物的死活。

被开膛破肚的战士惨叫着，他身边的战友无暇顾及他，他身后的战士顶替了他的防御位置，另一位黄金战士用着浑身解数攻击那只只顾吞吃血肉满嘴鲜血的怪物，这怪物甚至都不在乎自己已经处在敌人的包围之中。

这只怪物被拳头砸死了，战士们甚至不愿意浪费武器在它的暗凝铠甲上，为了能坚持的更久，每位战士都知道该如何做。

“要么战斗！要么就被遗忘！”战斗不会结束，除非所有人都战死。

北面战场。

有着元素巨龙强大魔法的帮助，黄金战士们还不算太吃力。水元素之龙日夜不间断的为他们提供治疗和缓解疲惫的力量，风元素之龙为他们的武器附魔，让人类士兵的弓箭也能对深渊怪物产生威胁，土元素和火元素负责使用大规模的杀伤魔法清场，这使得北方战场成为战损最小的战场。

然而这个战损在那个怪物出现的一瞬间变的让所有人都无法接受。

虚空之眼！这是恕瑞玛人给这个英雄级虚空怪物的称号，相信这个称号会一直被人铭记。

无论是土元素巨龙的万里长城，还是萨亚罗特的无限树界，一切的一切都会在那道湮灭之光下化为齑粉。根本就没有给战士们反应的时间，那硕大的光束完全不是萨亚罗特接触到的投影能够相比较的。

哪怕事先已经做过准备，北方战场的黄金战士，就在虚空之眼一次魔法下就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可是没有谁能挡住它的魔法。

越是强大的法术，代价或者限制就越大，必须在虚空之眼再次发动攻击前击杀或者封印它。

幸亏巨龙能够飞行，他们没有被湮灭光线击中，不然即便是他们也得重伤等死。只要顶尖战力还在，就能守住这里，而娜迦内卡已经冲了出去。

蛇女扭动着自己的尾巴，飞快的朝着虚空之眼的位置移动着，所有她见到的深渊怪物无一例外的被她的毒腐蚀成了冒着白烟的死物。

娜迦内卡知道这是自己的责任，也不仅仅是责任，还有解脱，她知道这场战争必定会胜利，再多的人死去她都无所谓，如果没有意义的自己还活着，还不如让战争继续下去。

虚空之眼朝着娜迦内卡射出了一颗法球，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作用，但虚空之眼的眼球里带着审视，这也必定是要命的攻击。

可是娜迦内卡丝毫没有躲开的意思，法球落在她身上，将她的鳞片烧穿，血肉被灼热的力量烤焦，同时冒出大量的白烟，可是这点伤势对于飞升者而言算不上什么，那白烟是娜迦内卡伤口快速愈合的征兆。

娜迦内卡飞快的逼近虚空之眼，作为老牌飞升者中实力最强的几位之一，她的魔法能够轻易的杀死任何靠近或者阻拦她的深渊怪物。

长有不知多少条触手的虚空之眼静静的等待着娜迦内卡，它的独眼中充斥着兴奋与好奇，娜迦内卡在它的眼里仿佛是发光的宝石，然而这个怪物当然不知道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可当它察觉到危险时已经满足了。

娜迦内卡的黑色长发在凛冽的风中散乱，她的头发很柔顺也很美，但是她已经对自己的一切厌恶到了极致。

“为什么不让我就这样死去！”

她的眼中流出痛苦的泪水，灵魂的撕裂感让她无法忍受，可是最无法让她忍受的是即便撕裂灵魂依旧被不朽所诅咒着。

娜迦内卡的无数青丝突然化作一条条的毒蛇，她的躯体也开始变得庞大，飞升者的力量在这一刻完全爆发，传说被娜迦内卡直视的生命都将化为石像，然而传说并非毫无依据。

虚空之眼被那无数条毒蛇死死盯着，而它的独眼唯独只是在看娜迦内卡那双被泪水沾湿的竖瞳。

“多余的感情，毫无意义，弱小的灵魂，不堪一击，飞升者，不足为惧……”虚空之眼发出了极具节奏感的古怪声音，他并非没有灵智的怪物，他与其他虚空造物一样，饥饿无比，可是他却与众不同。

“感受我的拥抱吧！！”娜迦内卡释放了自己最强的魔法，猩红的光芒从她的眼中以及那无数毒蛇的眼中射了出来，覆盖了包括虚空之眼在内的数以万计的深渊怪物。

在这道红芒之下，那些被照耀过的深渊怪物瞬间化作飞灰永远的消失在符文大陆，而娜迦内卡庞大的躯体并没有停下杀戮。

剧毒魔法和半神身躯并用，娜迦内卡陷入了疯狂的杀戮，可是虚空之眼似乎并没有受到她魔法的影响。

“我在你的眼中看到的，无法理解……需要……时间消化……”

“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被石化？不过只是个没有意义的东西！”娜迦内卡已经失去理智了，因为她知道自己也是个没有意义的存在。

“因为虚空无始无终，虚空将吞噬我们全部……”

虚空之眼的独眼中不解的情绪占了大半，但阻挡他的都将被毁灭。

湮灭光线再次射出，娜迦内卡危在旦夕，可是不死不灭的飞升者真的会被杀死吗？

…………

东海岸战线，五天五夜的战斗，七千名黄金战士全部阵亡，没有一人逃走，没有一个人放弃。所有热血的战士最终都变为了冷血的尸体，这也是战士们的宿命。

他们的战吼划破了夜晚的寂静，太阳粗暴的掀开了生命的被子，将黑暗驱散，也将痛苦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世界面前。

海岸上除了两位正在喘着粗气的飞升者，就只剩下还在撕扯战士遗骸以及冲向飞升者的深渊怪物们了。

而此时，亚托克斯刚好获得了神器天之锁，瑟塔卡所处的正面战场上，已经开始有太阳神裔战死，但有着太阳圆盘力量支持的恕瑞玛能无数次的复活战死的太阳神裔，可是非太阳神裔的飞升者可就得小心了。

拉亚斯特几位太阳神裔虽然在尽力赶回来，但是即便他们用神力幻化出羽翼，在速度上也和亚托克斯差了不止是一点。

只要太阳神裔全部回归，他们强大的力量就能够直接碾压虚空怪物。就当所有飞升者都以为这场战斗会在很短的时间内结束时，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恕瑞玛陷入了恐慌之中。

原来虚空裂隙不是深渊怪物的通道，而是那种怪物出现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