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心怀慈悲之龙

“亚托克斯，艾卡西亚出现半神级生物，对当地凡人产生极大威胁，立即前往解决！”亚托克斯和白琳同时被突兀的声音惊了一下，这是来自瑟塔卡女皇的声音。

有些困惑的亚托克斯立即通过通讯水晶询问道：“艾卡西亚附近应该还有其他的飞升者吧，为什么需要我去做这件事情，难道有什么特殊情况？”

“艾卡西亚地区的人对于我们飞升者极为反感，如果让其他的飞升者去，恐怕会引起新的冲突，况且，你还是实力最强的，交给你能尽快解决。”瑟塔卡立即给出解释，看来这次亚托克斯必须出趟远门了。

“那只超凡生物是什么？已经造成很大伤亡了吗？”

“是龙，虽然很不可思议，但的确是龙，而且有着十分强大的能量波动。”

“龙？”亚托克斯有些惊讶，对于龙这种生物他还是十分陌生的，据说符文大陆这个世界就是一条铸星之龙所创造的，龙的强大是所有人都认可的。

“没错，它暂时只是在艾卡西亚上空徘徊，似乎没有对任何人出手的迹象，但是已经摧毁了我们在艾卡西亚的瞭望塔，却没有造成什么伤亡。”

“这是怎么一回事，摧毁了瞭望塔，又没有伤亡？”亚托克斯感到十分奇怪，按道理来说瞭望塔中一定是有士兵驻守的，怎么也不会没有伤亡。

“那条龙应该有着特殊的目的，它在摧毁瞭望塔之前发出了警告，士兵们提前撤离了，总而言之，现在需要你去解决它，至少要知道那条龙的目的，如果不能够沟通的话，那就消灭掉。”

“遵命……”

亚托克斯已经在赶路了，圣洁强力的光翼让他的能够在一天之内就倒带恕瑞玛最东南的艾卡西亚。

“没想到刚刚才说到晨曦巨龙，就有龙找上来了，你说会不会是能够实现愿望的晨曦巨龙啊。”

“你真要让晨曦巨龙帮忙实现愿望啊？”白琳疑问道。

“总得试试看啊，万一可以实现呢。虽说借助外力实现自己的愿望有些不对劲，但是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么一定有道理，即便是不能，提供些许帮助应该可以的吧。”

亚托克斯根本就没有在意晨曦巨龙，他只是感到有些好奇罢了。但他却将白琳的愿望记的深刻了，自己没有什么所谓的理想和愿望，活着的目的就是寻找存在的意义，然而被需要也是一种意义。

在白琳完全复活前，亚托克斯必须存活，恕瑞玛也需要亚托克斯的守护，如果不是为恕瑞玛所付出得到的功绩，他也不会成为飞升者。

…………

“快点拦住她！”手持着法杖的魔术师施展着防御法术抵挡着紫黑色的龙息，即便是隔着护盾也能感受到龙息中炽热的温度，颤抖的身体以及额头上不断下流的汗滴都在告诉他自己快要不行了，但是他必须得坚持住，他的背后可是魔法协会最后的防线。

又是数位身穿深紫色法袍的魔法师赶了过来，支起魔法护盾为这位形单影只的魔法师缓解压力。仅仅一位大魔法师就拦下了巨龙，看上去威胁并不大，只是艾卡西亚的魔法师们十分疑惑为什么魔法圣殿里会突然冒出一条巨龙。而且协会的三位大魔法师突然神秘失踪了，这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少了几个人并不影响魔法师协会的运作，毕竟是地下组织，突然消失什么人都正常的，要知道恕瑞玛的统治可不是仁慈的。

庞大巨龙的黑色身躯几乎让大半个艾卡西亚的人们都能看到她的存在，幽暗的黑色鳞片反射着太阳的光，人类的任何武器和魔法都无法击穿这些覆盖了巨龙全身的鳞片。一双血色的竖瞳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但却将阻止她的魔法师们的身影倒映了进去。大张的龙口里喷吐着毁灭的龙息，这是这龙息的威力似乎并不大，只是几位大魔法师就守住了她的攻击。

虽然巨龙的身体庞大，但她的翅膀和爪子却不大，看上去有些畸形，像是一条偏科严重的巨龙，除了防御力惊人，其他的任何方面都达不到巨龙该有的水平，可是这条巨龙的能量似乎无穷无尽，也不会感到疲惫，更加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她只是向着魔法师们发起了攻击，而丝毫没有理会那些凡人们。

无论是什么品种的巨龙，它们对于人类的看法都是相似的，人类就是人类，有没有力量都只是弱小的人类罢了，根本就不屑于向人类出手，也分辨不出人类之间有什么区别，但是这条黑色巨龙却偏偏向艾卡西亚的魔法师们发起了并不疯狂的攻击。

“为什么这家伙只是在喷火？难道不会其他的什么攻击方式吗？”年轻些的魔法师加大了自己的魔力输入，他没有把面前这个畸形的生物当作龙来看待，只是当成一个大号的喷火怪兽。

“呵呵，如果还有别的什么，我们估计就不能在这里站着了。巨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生物，对方可能都没有使出全力，像是在玩游戏，试探我们能抵抗多长时间，我只剩下一半不到的魔力了，你呢？”

“三分之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龙呢，话说前辈，龙难道都长成这样吗？我一直以为龙的样子应该很狰狞才对。”

“你是小说看多了吧，龙这种神圣的生物面目怎么可能会狰狞呢？小说里描述的恶龙根本就不会在恕瑞玛这块土地上存在。”

“为什么啊？”年轻魔法师不解的问道，他们闲聊起来的原因就是这条黑色巨龙完全没有办法攻破他们的防御，如果龙稍微聪明些，放弃魔法师们找没有能力的凡人的麻烦，估计艾卡西亚早就血流成河了，而从一开始这头龙的目标只是魔法师。

“因为恕瑞玛的天神战士可是对这种生物的精魄垂涎已久，除了实现愿望的晨曦巨龙，估计其他什么龙都会被他们除掉，那些家伙可是无所不为的。”中年的大魔法师露出了憎恨的表情，艾卡西亚人对飞升者可是一点好感没有的。

黑色巨龙仿佛听到了魔法师们的窃窃私语，突兀的从半空中俯冲了下来，这让魔法师们大惊失色，本就如此庞大的躯体，体长超过百米还在眼中飞快放大是感觉，魔法护盾能够抵挡能量是很实用的，但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盾都没用。

“别以为掌握了魔法就高人一等，你们才是罪魁祸首！”黑龙居然口吐人言，只有英雄级别的非人生物才会具备沟通的能力，也就是说这条龙起码有着超越所有魔法师的力量，最高可能有着接近神级的实力，毕竟黑龙到现在都没有释放过什么强大的能力。

“所有人不要放弃，我们能守住！”年长的魔法师大喊道，但是听从他意见的魔法师少的可怜。没有人会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只要能够活下去，怎么样都无所谓吧，无论是放弃同伴还是放弃家国。

在那并不巨大锋利的龙爪将魔法师们拍碎之前，他们立即放弃了魔法护盾想要逃离，但是还有一部分魔法师在坚持，虽说魔法护盾对物理攻击的防御会降低当并不是完全无效，团结一致的话不是没有挡住这条发育不良黑龙的可能性。

但是有人退缩了，只是少数几位魔法师依旧坚守着，哪怕他们将自己的魔力全部化为护盾也挡不住黑龙庞大沉重的躯体，迟迟不使用身体进攻而是喷出龙息，这是黑龙最后遗留的仁慈，临阵脱逃的魔法师让她感到作呕，这些自诩超凡的魔法师和凡人在人性上没有任何的区别。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现在的局势用这来形容最合适不过了，和曾经的天神战士雷克顿，还有其他的飞升者一样，黑龙将艾卡西亚魔法师们的防御护盾打的粉碎，能够打败魔法的不只是魔法，还有懦弱的人心。

魔法师的躯体在巨龙面前如同糖豆般被轻松的咬碎吞咽，有的人甚至连惨叫声都无法发出身体就被碾碎，那些逃跑的魔法师无一例外的被黑龙深谙灼热的吐息烧成了灰烬，人类在超凡生物面前只有抱团取暖才不会被消灭，显然那些年轻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死不足惜。

艾卡西亚不愧是魔法国度，有着数以千计的魔法师的存在，当初恕瑞玛征服这个国家出动了几乎所有的飞升者，单纯依靠凡人的力量是战胜不了强大且自负的艾卡西亚的，可是神也不是区区魔法师能够战胜的，多少都是白搭。

“魔法本就不应该存在于此，力量就是一切罪恶的根源，我已经能够看到和平了！”黑龙的嘶吼声音充斥着愤怒以及对魔法的不满，但没人知道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黑龙的出现像是有着特殊的目的。

将数位魔法师吞入腹中的黑色巨龙身躯突兀的发生了膨胀，那双并不巨大的肉翅还有弱钝的爪牙也随之发生了变化，黑龙吞噬了魔法师血肉精魄，精魄的力量瞬间转化为了她自身的能量。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其他魔法师变得不知所措，只能四散而逃，但这却更加激发了黑龙的凶恶，沉重的龙爪践踏着被血液浸湿的黄土地，冰冷的地面被踩出一个个大坑。

这一切都被已经到达艾卡西亚的亚托克斯看在眼里，在此之前他还去探查了所谓被巨龙摧毁的瞭望塔，得知的结果是那座瞭望塔完全就是被火焰魔法烧毁的，和这条黑色巨龙的吐息造成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是个阴谋吗？但是有些事情我想不通。”在高空隐秘在淡薄云层中的亚托克斯静静的观望着，现在的他还不知道该如何行动。

“阴谋？阿托，你是说是有人故意摧毁了瞭望塔？”白琳能够跟得上亚托克斯的思维，亚托克斯能够想到的她自然也能想到，只是需要反应的时间，而有着神格的亚托克斯会思考的更快一些。

“这条黑龙的行为很奇怪，只对魔法师出手，完全没有任何的破坏欲望，而我们飞升者不能出现在世人的视线之内，大胆猜测一下，瞭望塔被摧毁很可能是艾卡西亚的魔法师放出的烟雾弹，目的就是让飞升者再度出现在艾卡西亚人的面前，这头巨龙就连女皇都辨识不出品种，也是一件让我感到困惑的事。”

瑟塔卡作为最为古老的飞升者，见识之广绝对是恕瑞玛无与伦比的存在，亚托克斯都想过这头黑色巨龙是受艾卡西亚魔法师的手笔，只是现在突然失去了控制。

“艾卡西亚的人民对我们飞升者以及恕瑞玛的统治有着十分强烈的抵制，虽然现在正是需要我出手，但是我倒是想看看这条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顺便可以让艾卡西亚魔法师的力量削弱。”亚托克斯冷眼看着正在溃散逃离的魔法师们，目光没有一丝怜悯。

“但是这样会有许多人死去啊。”

“你没有发现这条黑龙战斗到现在，却没有伤害任何一个凡人吗，她甚至还有意识的保护群众。”

视角再次切回正面战场，用肉身硬抗住魔法的黑龙也并非真正的魔免无敌，依旧被两人大的陨石砸了个踉跄，庞大的躯体压向龙身边的石屋，脆弱的石头房子怎么可能抗的住接近万吨重的龙躯。

“那个房子里还有人！”白琳通过亚托克斯的神体注意到了生命反应，十分担心的她甚至主动运起亚托克斯的神力想要救人，但却被亚托克斯阻止了，他并不想因为无足轻重的凡人的性命在这个不明不白的状况下现身，并且即便他出手了，也不一定能将将死的人救回来，毕竟身为战士的他也没有将人从死亡拉回来的能力。

世界上总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一个不太冷的杀手，四处救人的死神，再加上一条离谱的巨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作为高等生命，对低等生命带有不屑才是正常。

房屋必然会倒塌，石块也必然会将石屋的那对母女给碾死，至于为什么会是母女，因为在艾卡西亚男人不可能待在家里，不然的话早该带着孩子逃走了，怎么会守着一间石屋呢。

人类的闪光点包括母亲对孩子的爱护，法术的轰鸣声没有停过，魔法师们的防御散开之后，他们各自为战，在巨龙无法顾及到的位置发动着魔法攻击，魔法和落下的石块同样，没有丝毫的怜悯。

所处的角度不同了，亚托克斯甚至都难以感受到那位母亲的绝望，然而绝望之中必定会存在希望，母亲拼尽一切保护着幼小的孩子，将自己的血肉后代护在自己身下，沉重的石块如同凶狠的猛兽般咬断了她并不刚强的腰肢，但斩不断她作为母亲的人形。

这位母亲在苦苦支撑，血液从她的七窍中纷纷涌出，像是一条条长有红色花纹的小蛇，然而同样在苦苦支撑的还有白琳，她多么想要去救那对母女，可是又不愿意违背亚托克斯的意愿，这个时候她有些被感情支配了。

“你难道没有发现那条黑龙在护着她们吗，女王大人？”亚托克斯为了让白琳放下心提醒着她。这个时候白琳才发现黑龙是有着离开那个位置的能力的，但她却没有那么做，依旧在残破的石屋那里硬扛着五花八门的魔法的攻击。

“吼！！”黑色巨龙发出一声怒吼，深沉紫黯的光芒从龙鳞上爆发出来，将无数魔法震散开来，一道淡紫色的屏障在巨龙身旁显现，这让亚托克斯一惊，因为他感受到了熟悉魔法符文的力量。

“这是圣壁？但是又不太像。”亚托克斯想起了光系的圣壁魔法，但是黑色巨龙释放的法术明显不是光系的，魔法的形态也和圣壁完全不同，可是使用的符文却是一般无二。

更让亚托克斯吃惊的是那条巨龙居然托起了压在女人身体上的石块，将那对母女从废墟中拯救了出来，不只是救了孩子，甚至还将已经奄奄一息的母亲也救了下来，亚托克斯怎么都想不明白，一条巨龙凭什么要为了凡人的性命释放如此强大的魔法。

圣壁轻易的挡住了大部分来自艾卡西亚魔法师的攻击，这种屏障不是那些小魔法师能够击碎的，维持屏障的是巨龙自身的魔力，只要魔力足够的话，屏障甚至能够一直延续下去，然而越是强大的能力，代价就会越大。

黑色巨龙在吞噬了几位魔法师生长完全的翅膀居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下去，亚托克斯的惊讶没有停过，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掌握魔法的龙会因为释放魔法损耗生命精魄，难道损耗的不应该是大量的魔力吗？

但是更让亚托克斯大跌眼镜事情发生了，这头黑色巨龙居然还掌握着血肉魔法，深谙的紫色光芒在已经接近死亡的女人身上闪烁着。亚托克斯感受她那弱小的生命力在紫色光芒的照耀下逐渐攀升，恢复成正常人应该有的水平，而巨龙的那对肉翼已经完全萎缩了，甚至比最初的样子还要瘦弱。

“这是心怀慈悲之龙。”亚托克斯更加为难了，他的任务是前来屠龙的，可是现在这条龙的行为让他根本难以下手，一头有着强大血肉精魄的超凡生物就在眼前，可是完全找不到杀死的理由，只能继续观望了。

这个时候，亚托克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果然是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