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实现梦想的晨曦巨龙

为理想而献身的人，并不都是伟大的，但一定是高尚的，他们敢于放弃绝大多数人无法放弃的东西，但是这种人的结局往往都是悲剧，因为他们所追求的理想可能事根本无法实现的空想。

“沙耶大魔法师，你来自纳施拉美，那就请看看飞升者在占领纳施拉美时所犯下的罪行吧！”老魔法师郑重的将一块记忆水晶交到沙耶手中，可以通过这块水晶看到一些过去的画面。

沙耶有些好奇，她虽然是在纳施拉美长大，但是纳施拉美被纳入恕瑞玛的版图已经是很久之间的事情了，她唯一记得纳施拉美中关于天神战士的事情就是亚托克斯，其他的都不是太了解。

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沙耶向着记忆水晶中注入了魔力，骤然水晶上绽放蓝色的光影，沙耶被光影所笼罩，无数片段被照映在她的脑海中。

沙耶现在看到的是百年前的纳施拉美，这座古城被数万的勇士守护着，但是他们在面对的却是一万名由飞升者率领的黄金战士。

站在最前方的飞升者是一位身披金甲圣衣长满獠牙的血盆大口的鳄首怪物，他就是雷克顿，看到这里沙耶有些惊讶，原来除了亚托克斯之外，并不是所有的飞升者的外貌都是神圣的。

画面还在继续，纳施拉美攻坚战正在如火如茶的进行着，黄金战士们在飞升者的光辉照耀下含不畏死的冲锋，举着盾牌扛着原木，冒着箭雨和钢枪冲击着纳施拉美的城墙。

喊杀声突破天际，血液弥漫疆场，就算是强大的黄金战士，他们仍然是肉体凡胎，受到致命的伤势依旧会死，恕瑞玛并没有高超的医务水平，哪怕只是断了条手臂，摔折了腿，这种不算过于严重的伤势，在战场上都会面临死亡的考验。

纳施拉美的人民是顽强的，他们不愿意被强暴的恕瑞玛统治，奋力抵抗着黄金战士们的冲杀，有着人数优势的纳施拉美居然靠着信念一次又一次的挡住了黄金战士们的攻击，这让恕瑞玛的黄金战士伤亡惨重，但也让纳施拉美的人民松了口气，同时厌恶战争的沙耶看到这里也稍微放心。她希望恕瑞玛的战士们见到伤亡惨重，能够采取更加妥善和平的方式取得纳施拉美。

可是刚刚小心翼翼松的一口气却被那位强大天神战士的一声划破战场的怒吼再度提了起来，雷克顿见到自己的战士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纳施拉美的城墙外，满腔的愤怒化为力量，得到神化的身躯骤然间变得庞大无比，甚至超越了纳施拉美城墙的高度，那是一头史前巨鳄。

这就是天神战士的强大之处，身形的庞大往往意味着力量的巨大，举着一对符文战刃的雷克斯冲向城池，无数的箭矢打到他的盔甲上甚至连一道白痕都无法造成。沙耶在这头巨大的猛兽上看到的吞噬一切的野性，他挥舞着战刃将城墙砸塌，硕大的石块掉落下来，将城墙下防守的战士们压成碎肉。

雷克顿靠着自己庞大的躯体推开了纳施拉美的城墙，巍峨的城池阻挡的了凡人，但却阻挡不了神，沙耶这才知道为什么纳施拉美如此繁华的一座城池没有城墙的原因，原来不是没有，而是早在数百年前就被毁掉了。恕瑞玛的黄金战士们士气大胜，一拥而入，跟随着他们的天神战士，杀入了纳施拉美。

纳施拉美攻城战进行到最激烈的阶段，这座古城终于被纳入恕瑞玛的统治，沙耶在这段影像中看到了得胜的恕瑞玛士兵肆意屠杀，蓄意纵火。天神战士雷克顿带头进行这场暴行，也正是他放火烧了纳施拉美的大图书馆，毁掉了无数卷世间独存的书目，屠杀了数万的平民百姓，吸收了他们的血肉精魄。

得到大量精魄的雷克顿眼冒凶光，残暴的杀戮技巧让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沙耶有种强烈的呕吐感，但是心智坚定的她还在坚持，她在忍耐着，强行观看这场暴行。

拿起武器的男人被屠杀，没有力量的女人被恕瑞玛的士兵们奸杀，只有瑟瑟发抖的孩子们得以存活，他们眼见着自己的亲人被屠戮，想要反抗却又害怕，年纪稍大的即便是有所行动也立即被恕瑞玛的战士毫不留情的击毙，这就是恕瑞玛的战争，胜利者可以得到一切，可以肆意妄为，因为他们可以杜撰历史，也可以操控舆论。

但是恕瑞玛的战士们终究还是人，他们有着人性，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他们留有余地，绝大部分的战士都没有对放弃抵抗的纳施拉美人民下杀手，也没有烧杀抢掠，因为他们也知道纳施拉美已经是恕瑞玛的领土了，纳施拉美的人民就是恕瑞玛的人民。

可是跟随着雷克顿一同杀入纳施拉美的少数战士却被雷克顿因为吞噬了太多精魄而散溢出的兽性所感染了，雷克顿见人就杀，无论是什么男人女人婴儿，只要是生命，没有能逃脱的了他的那张血盆大口，唯有人类的精魄才能让他感受到甜美，可是却怎么都填不满他的欲望。

沙耶眼睁睁的看着雷克顿屠杀下去，最终记忆水晶的画面停滞在雷克顿将一个人类婴孩塞入口中，同时将婴孩的母亲切成碎片的画面。

随着记忆水晶光芒的消散，她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恐惧和强烈的作呕感，激烈的呕吐起来，沙耶并不是没有经历杀伐，但却没有见过如此血腥，如此惨无人道的屠杀，纳施拉美的人民在天神战士雷克顿的面前好像都只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但这块水晶上没有记录之后的事情，雷克顿的哥哥内瑟斯最后勉强控制住局势。那是兄弟二人距离流血冲突最接近的一次，他们站在古城的中央，剑拔弩张。最后，在兄长严厉、失望的眼神中，雷克顿的嗜血狂性终于褪散了，最终惭愧地离去，恢复人性的他在战争结束之后下跪向着所有被他杀害的无辜凡人道歉，向着纳施拉美所有还活着的人道歉，并且主动放弃了领导黄金战士的权利，留在太阳藏宝库里乖乖当一位守卫。

在哪之后，瑟塔卡女皇提出了不允许出现在人世间，不允许对凡人出手的规矩，并告诫所有的飞升者必须遵守，这也是现在的恕瑞玛人对飞升者们并不熟悉的原因了，甚至连有多少位飞升者都不知道，除了现在名气大胜的亚托克斯，记得住其他的飞升者的人并不多。

“现在你该知道这些所谓的天神战士的真面目了吧，沙耶大魔法师。”老魔法师对沙耶这个善良女人的反应十分满意，只要对飞升者有所厌恶，那就可以被吸收进组织，在这一点上，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恕瑞玛的初代皇帝，她沐浴圣光飞升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延续自己血脉对恕瑞玛的统治，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人民。看清楚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我们魔法师的本领，沙耶大魔法师，你是一位善良的人，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选择？什么选择？难道要我与天神战士们为敌吗？这我根本做不到，我也不会与任何人为敌！”沙耶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位天神战士，她阅读过所有关于亚托克斯的传记，问过任何知道亚托克斯为人的人，至少父亲是位伟大慈爱的人，绝对不是什么杀戮的怪物。

“只要有着飞升者这般超越凡人的力量存在，就一定会有着强者对弱者的伤害，沙耶大魔法，我们想让你知道的是我们有着同样的信念，让所有生存在恕瑞玛大陆上的人能够享有追求幸福的平等权利。所以强大的飞升者必须受到限制。”老魔法师的身躯都在颤抖，他们不想看到艾卡西亚的人民被奴役，他们想要改变现状。

沙耶稳定了自己的情绪，无论飞升者是什么样的，她都不愿意再次看到战争，“难道天神战士们这些年有过对凡人的杀戮吗？我看到的只不过是几百年的事情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我听说过女皇对天神战士们所下的戒律，他们也是不允许对凡人做过分的事的！”

“是啊，你说的对，但是恕瑞玛的奴隶就不是凡人了吗？‘蛇女娜迦’用奴隶的内脏酿酒，‘巨狼瑟搏’每天都要吞吃一颗奴隶的心脏，难道这不是一种暴行吗？女皇所定下的规矩里，没有任何对艾卡西亚以及其他地方的奴隶的仁慈，这种正义，算是什么？”

沙耶沉默了，她动摇了，不知道什么是对的，自己该怎么做，场面陷入了短暂的静默，没有人愿意打破这份宁静，因为他们不愿意为此爆发出新的争吵，这是没有意义的。

“我不愿意任何人受到伤害，如果一定有人会被伤害的话，我希望由我来承担这份痛苦。前辈们，我只是一位微不足道的魔法师，我到这里来的目的不是为了什么正义的，我只想学习能够让沙漠变成绿洲的魔法，如果这里没有的话，我想我也没有再待在这里的必要。”沙耶想起了自己的初心，只要恕瑞玛大片大片的沙漠能够变为绿洲，那么也不会有着那么多的人生活穷苦，一切问题的根源并不是天神战士或是恕瑞玛的统治，只是因为资源的不足而已。

“将沙漠变为绿洲？呵呵，我们的确记载过这种法术，只不过那可是禁术，施展法术的魔法师没有一个能够存活下来，你确定要学习吗，沙耶大魔法师？”听到沙耶的话，老魔法师们不怒反倒是高兴起来。

沙耶一时间有些动容，顿时来了兴致，将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抛开，激动的问道：“真的吗？是木系法术还是光系，还是其他的什么？”

“不是元素系的魔法，而是召唤系。”老魔法师神秘一笑。

“召唤系？难道要从其他的大陆运送土壤，还是……”

“不，沙耶大魔法师，你知道晨曦巨龙的传说吧。”

“当然知道，只不过和魔法有什么关联吗？”沙耶听过许多关于晨曦巨龙的传言了，据说只要得到晨曦巨龙认可的人，它会为那个人完成一个愿望，只是见过晨曦巨龙的人都很少，跟别说得到晨曦巨龙认可的人了，沙耶一直以为晨曦巨龙只是人们空想出来的事物，并不真实。

“当然有关系，晨曦巨龙并不是传说，而是真实存在的，我们魔法师协会的很多成员都见过它们的存在，但是没有人能够得到认可。”老魔法师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满满的都是遗憾。

“难道是通过召唤系的魔法将晨曦巨龙给……”沙耶立即想到了其中的联系，但是什么样的魔法才能召唤出晨曦巨龙那样传奇的生物呢？

老魔法师们点了点头，“没错，你已经是我们协会的一员了，自然也能学习这个召唤魔法，但是你应该知道，召唤魔法是需要祭品的。”

沙耶一愣，她当然知道召唤需要祭品，就和祈神一样，祈求神明的降临也是一种召唤魔法，被召唤出的存在都会向召唤者索要一些东西，但是沙耶有些困惑的是，自己曾经两次得到了亚托克斯的回应，但他却没有拿走自己的任何东西，而水鬼杀手先生只是许下了一个愿望，亚托克斯就将他的精魄以及灵魂全部拿走了。

沙耶是亚托克斯的女儿，父亲给予女儿帮助而不要求回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沙耶只能用这个理由当作亚托克斯没有拿走她任何东西的原因了，可这也恰好是亚托克斯的本意。

只是召唤晨曦巨龙的祭品会是什么呢？巨龙都是喜欢金银财宝的，难道需要大量的金币吗，但沙耶并不富裕啊，这个时候沙耶突然感到有些为难。

“神明需要信仰，但是晨曦巨龙不一样，它们想要得到的是人类的希望，所以召唤晨曦巨龙的祭品就是召唤者的希望，如果对未来没有希望的人是无法成功的召唤晨曦巨龙的。”

“人的希望？”沙耶有些不能理解，如果将希望交给了晨曦巨龙，那么召唤者岂不是就失去活下去的力量了吗？

“是的，这也是晨曦巨龙认可人的方式，只要召唤者失去希望之后，还能够正常的生存，那么就会得到晨曦巨龙的认可，我们魔法师协会虽然召唤出几次晨曦巨龙，可是在它们出现之后召唤者都失去了生命，他们都没能说出自己的愿望，所以你有勇气尝试一下吗？”

一个人失去希望之后是否还能继续向前呢？就像终点就在眼前，可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到终点，在实现理想的道路上失去了所珍视的一切，是否还能够咬着牙走着，哪怕已经接近死亡，前方除了黑暗还是黑暗，真的可以做到吗？如果说，走到终点发现什么都没有，自己的路走错了，或是说自己的理想本就是不存在的，那么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够继续吗？

…………

纳施拉美海岸，金色的海洋，亚托克斯躺在一支巨大的鲸鱼的背后，吹着海风。

“琳，你说如果最后我失败了，我死了你会怎么办？”亚托克斯一想自己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甚至超过了在斗罗大陆的时间，突然问出了一个怪异且突兀的问题。

“那你先回答我，如果你没有失败，但是却再也见不到我了，你会这么办？”

“切，那和失败有什么区别，如果我再也见不到你，那我所存在的世界没有任何意义，毁掉就行了，我得不到幸福，别人也别想得到，哼。”座下的巨鲸仿佛感受到了亚托克斯的感情，喷出一道粗大的水柱，落下来的时候出现了美丽的彩虹，是在赞同他的想法吗，还是反对？

“阿托，你这样也太不温柔了吧，想想咱妈，想想叶泠泠，还有你姐姐，和那些伙伴们，难道你愿意放弃他们吗？”

“可是，我连你也保护不了的话，我怎么去保护他们？”

“哼，如果不是我是辅助系魂师，我还需要你保护嘛，笨蛋！笨死了，你是为了你自己而活着，不是为了我，这个世界并不是少了一两个人就失去价值的，要我说的话，叶泠泠其实比我要好，那么听你的话。”

“我就是因为她太听话，太乖了，才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啊，就像你说的，我又不是她的一切，她总有自己的梦想吧。”千寻泪不是不喜欢叶泠泠，只是无法接受一个一个过于依赖自己的人。

“对呀，我也有自己的梦想，如果我完成不了我的梦想，那你能帮我实现嘛？”

“嗯？什么梦想，说来听听？”亚托克斯好奇的问道。

“你先说，你的梦想是什么？”白琳反问道，她不是叶泠泠，在爱人面前她并不是弱一分，这也是不喜欢弱者的千寻泪能够接受她的原因之一。

亚托克斯一愣，“我嘛？我好像没有梦想啊。”

“喂，阿托，没有梦想的话，和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啊。”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啊，琳？”

“嘻嘻，可能听上去有些不切实际，我的梦想就是希望所有的人都能被温柔相待，对未来有所期待。”

“不可能的吧，有人得到就一定会有人会失去，总是会有遗憾的啊。”

“所有啊，哪怕被辜负，也要好好面对，或许未来会有所好转呢。”

“你啊，不要总是那么温柔啊，不然会被不温柔的我欺负的。”

“哼，我才不会被你欺负呢，你会帮我完成梦想吗？”白琳气势汹汹的问道。

“才不会呢，你这分明就是空想，说不定我可以给你抓一条晨曦巨龙，让它去帮你实现梦想。”

“阿托，你真是不温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