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无法相连的命运

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的人生能够有多少为人称道的事呢，而萨亚罗特作为飞升者，他也不会去关注一个凡人小姑娘。到头来亚托克斯能知道的也只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留下的子嗣是一个拥有着魔法天赋的倔强孩子。虽然哪个叫做沙耶的女孩有着和常人不同的出身，但她依旧是个凡人罢了，更何况她自己甚至都不认识亚托克斯。凡人和神的命运是不在同一个维度的，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有所交集。

亚托克斯并没有和萨亚罗特分开，小正太提出要帮助亚托克斯建造神庙，不仅仅在山上留下亚托克斯神像，还要在纳施拉美留下亚托克斯的信物，这样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恕瑞玛又多了一位天神。

萨亚罗特擅长魔法，他可以让毫无生机的土地生长出植物，虽然那些植物很快就会因为不适应这里的环境死去，但是他的能力很适合造房子，比如说给亚托克斯用魔法催生出的树木建造一座不大的神庙。

“我并不擅长战斗，作为飞升者我可能有些不合格。”萨亚罗特控制着木龙盘绕着一起，形成一个散发着木头香气的大方块，说话的片刻时间里，他就轻易的完成了神庙雏形的建造。

“有这种能力，都不用担心露宿荒野了，我虽然也能使用魔法，但是火焰只能带来伤害，可保护不了任何人。”亚托克斯有些羡慕，如果他有着样的能力，那么在斗罗大陆，都可以靠着给别人建房子维持生计了。

亚托克斯召唤出自己的剑刃，他的这把神器还没有名字，也并不需要名字，因为保存着爱人的剑刃是于他的神体共存的，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直到终结。

他不擅长创造什么东西，但是时间却是无限的，亚托克斯拿着剑刃将那大大的木头块这边切切那边修修，按照自己所想的样子，总算是搞出了一个还算看的过去的房子，将自己的神像立在房屋前面，然后亚托克斯神庙就完工了，虽然有些寒酸，不过反正也存在不了多久，神庙这玩意儿也存在不了多久，更重要的是亚托克斯需要在他的信徒们面前彰显神力。

亚托克斯神庙旁边正好是山泉，水流会从高处向下落去，形成河流，海水并不能喝，纳施拉美的人们都是靠着从山上流下的泉水生活的，虽说泉水里城市有很远的一段距离，但是还是会有许多凡人会穿过森林上山获取干净的淡水。

“总算是完成了，亚托克斯，有兴趣和我玩一局牌嘛，是我自己设计的游戏哦。”萨亚罗特和亚托克斯一同坐在神庙中的木头板凳上，他拿出了一个装满了纸牌的盒子，有些得意的说着。

“看上去很有意思的样子，但我可不是一个人哦。”亚托克斯所说的不是一个人当然是指除了自己以外还有白琳。

当初亚托克斯飞升时和不久前千寻泪经历的一样，都是携带着爱人的灵魂共同飞升，也就是说千寻泪在战争梦境所经历的和亚托克斯的记忆是完全重合的，亚托克斯也同样的将自己的妻子封印在了神剑里。从亚托克斯的记忆里，千寻泪得知这位天神战士也是有着心爱之人的，也是凡人之魂，那么他到底是如何成为真正的神或者说弑神者的呢？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些事情千寻泪都会再经历一遍，在此之前的战争梦境，只是将传说幻化出来而已，甚至人物的脸都没有，带给他的帮助只有战斗的技能和意识，以及精神力的增强。

“没关系哟，只是游戏而已，打发时间罢了，你还不知道作为飞升者到底有多无聊，特别是我这种没有什么信徒，力量还很弱小的飞升者。”萨亚罗特只是得意他的游戏创作，这位同样拒绝带领黄金士兵的飞升者，有着自己的追求。

并非所有的天神战士都是战士，飞升者中也有强弱之分，每一位飞升者都有着自己的思想和考虑，这也为诸神的薄暮埋下了伏笔，这个实力强大的族群一旦失去领导者，后果就会十分严重。

“那开始了哟~”

“所以说这是个卡牌游戏嘛。”亚托克斯从猫耳男孩那里结果了精美的使用黄金铸造的卡片。可是看到卡片上的图案的瞬间，亚托克斯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因为这张卡上画着的是有着一对翅膀的黄金战士，而卡片的名字正是亚托克斯，右上角标注着这张卡的属性和种族，“光”和“神”。

“我刚刚更新了牌组哦，十二位飞升者都在其中，可是想要赢我的话可没那没容易哦~”进入自己的领域，萨亚罗特说话不再那么小心翼翼，并且有着十足的自信。

“不愧是你，萨亚罗特，这个游戏叫什么名字？”

“命运哦，它叫做命运。”

…………

人生就是一场游戏，而且是不能不玩的游戏，一旦失败就会得到惩罚，即便是胜利了，也不代表逃脱命运的掌控，只要是身处于轮回之中生命就一定会受到命运的限制，永远永远。

“噗通~~”

“阿托，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进水里了哦？”不参与这么烧脑的卡牌游戏的白琳率先发觉了周围环境的变化，可是除了她之外，两个沉浸在紧张刺激对决中的飞升者却都没有察觉，或者说压根就不想理会。

“哈，我拿到神器了，这样的话，就是我赢了哦。”萨亚罗特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这可不一定哦，我可是埋伏了陷阱卡的，星灵的封印，还有背叛！”

本是极度劣势的亚托克斯突然挽回了局面，萨亚罗特刚刚抽到的神器被封印住不能使用，同时守护他的飞升者牌被亚托克斯征用一回合，这样一来局面发转，萨亚罗特瞬间与胜利失之交臂，亚托克斯强大的能力不只是体现在战斗方面的，别忘了他还是一位杰出的领袖，对于这种策略性的玩意儿，还是十分拿手的。

“啊，这样就结束了啊，真是没想到，我以为你的陷阱会在我进攻的时候动用的呢。”

“这个游戏的确很有意思，谢谢你，萨亚罗特。对了，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进水里了，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哟，我还听到有女孩子求救的声音……”萨亚罗特的眼神突然变得黯淡，刚刚打开神识探查到发生了什么的亚托克斯被他拦住了，他紧紧的拉住了亚托克斯的手。

“她马上就会淹死的！”亚托克斯没有第一时间甩开萨亚罗特看上去瘦弱的手，这个时候已经是白琳主动在掌控亚托克斯的身体了，她不愿意见死不救，而亚托克斯本人同样是那么想的，但是他却没有立即去救人的勇气，将身体的控制交给了琳。因为迄今为止，他都没有救下任何一个人，他只有毁灭的力量，而不是拯救的力量。

女孩误打误撞来到河流源头的山泉附近，口渴疲惫的她想要舀口水喝，不慎落入山泉之中，这位大家出身的少女显然没有在淡水中游泳的经验，在身体失去控制的瞬间就乱了方寸，山泉的深度虽然没有多少，但是她只是一个小孩子，已经足够要了她的命。

“谁能救救我？”女孩心想着，但是这里荒无人烟，但是附近似乎有一座神庙，还有一尊神像，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只希望那神庙之中有人能听到她的呼救声。

神庙里并不是随她猜测的那般有人在，只是也不是一无所有，有的是两位飞升者，只是他们看上去无动于衷，哪怕已经注意到了她的性命危在旦夕。

“我已经说过了，亚托克斯，飞升者是神，是不能够干预凡人的事情的，我也很想救她，但是这种事我做不到！你有没有想过，哪怕你救了她，在未来她还是会消失的。”萨亚罗特情绪有些激动，但是他却放开了拉着亚托克斯的手。

“可是我们飞升者不就是恕瑞玛的守护神吗？！”亚托克斯大吼道。

“是的哟，我们是恕瑞玛的守护神，但我们不是所有人的守护神，我们拯救不了所有人，只有国家才能伴随永生的我们，人是做不到的……”

“那么，你为什么要流泪呢？”

不经意间，萨亚罗特那张小孩子的可爱脸蛋已经被泪水所覆盖，仍然是血肉之躯的他并不像亚托克斯那样没有泪水，他悲伤的时候，是会流泪的。

“所以说，不要去管那个无足轻重的凡人，我们接着玩吧，好吗？”

“请容我拒绝。”

“凡人没有请求你的帮助，你就不能插手凡人的生命，这是瑟塔卡女王定下的规则。”

亚托克斯突然笑了，“你怎么知道对方没有呼唤我的名字呢？”他的行动却已经告诉了萨亚罗特他的意志，萨亚罗特没有任何的阻拦，是的，他并不知道那个落水的人是不是亚托克斯的信徒。

就在萨亚罗特阻止他的那个时刻，亚托克斯听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低语。

“亚托克斯，求您救救我……”

“如你所愿，凡人！”

光芒闪耀，亚托克斯显露出自己太阳神裔的形态，刹那间的速度接近光，融入光，也是光本身，他伸出了手，将落水的少女从那即将吞噬她生命的深泉中解救了出来。

飞升者的信徒们都会知晓一件事，那就是求助神明的代价，往往你得到了什么，就要付出等价的东西交给帮助你的神明。当女孩恢复意志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看着眼前高大并且全身都被金色光芒笼罩的天神，她一时间失了神。而此时的亚托克斯也同样如此，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少女居然正是自己在街头碰上的那位贵族少女，也就是名为沙耶，身份是亚托克斯之女的纳施拉美城主。不过她现在根本就没有认出面前的神明就是今天拦住她去路的男人。

“您是……亚托克斯大人吗？”沙耶的表情突然激动，但是又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沉重了些。

“是的，你呼唤了我，得到了我的拯救，按照规定，你必须付给我相应的报酬。”亚托克斯的语气冰冷，是一种来自神的无情，这让还是未成年少女的沙耶有些害怕。

“我应该付出什么？”她小心翼翼的问着。

“一条性命，仅此而已。”是的，这就是飞升者法则，帮助了凡人，必须索取报酬，而作为飞升者需要的，是精魄，或者灵魂，除此之外，也能是飞升者个人的喜好。当然，这只是亚托克斯在开玩笑罢了，他还不至于向一个小女孩索要这些东西。

“可是……可是，我只有一条性命啊。”女孩有些惊慌失措，她没有意识到性命这种东西也可以是别人的。

亚托克斯隐藏在散发着光芒的角盔下的金色眼眸露出一丝笑意，但却保持着沉默，他在这个小女孩，自己名义上的女儿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她有些像你呢，还记得吗，琳，你第一次为我使用武魂的时候。”

“当然了，帮你裹住了露出的刀刃手臂，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想着要为你修好身体了。”

“你太善良了，琳，也太温柔了，不觉得这个女孩和你有些相像吗？”

“你是说长相还是性格什么的？”

“都有。”

在夫妇二人在内心交流的时候，沙耶已经心乱如麻了。最后她神色突然变的坚定起来，似乎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神明大人，在您取走我的性命之前，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沙耶深呼了一口气，似乎接下来的一句话要耗尽她的力气一般。

“我父亲的名字就是亚托克斯，可是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他了，您是我父亲吗？”

沙耶的话让亚托克斯一愣，他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这让沙耶有些困惑。最后，他将自己手放到了女孩的小脑袋上，动用神力将她已经湿透了的衣服和身体重新变的干爽。

“我是亚托克斯，你也的确是我的女儿，我也知道你的名字，但是那都是曾经了，飞升者需要忘记过往，所以我不再是你的父亲了，你要自己学会照顾自己，变得强大。”

“那……”沙耶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亚托克斯制止了。

“回家去吧，现在的你是亚托克斯的信徒了，你欠我的这条性命，我会来取的，所以好好活下去吧。”

亚托克斯说完瞬间将沙耶带离了这里，转移到了光明集市上，而他自己也消失在人群之中，留下了有些呆滞的女孩，孤孤单单的站在大街上，被路人们以奇怪的眼神关注着，显然人们完全没有发现亚托克斯这位飞升者来过，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飞升者法则之一，不可直视神，任何一位飞升者不能在非战争时刻在凡人面前显露真身，会引发奇怪的事情，所以亚托克斯在凡间行动的时候还是得以人类形态现身。

“事情解决了，那个女孩付出了什么？你该不会什么都没有要吧？”萨亚罗特已经猜到了结局，他并不是一无所知的，他也明白飞升者依旧都有着人性，很多事情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哎呀，有什么关系呢，规则这种东西不就是用来打破的，我现在还不缺这一点精魄，更何况，我那女儿说不定还能为我带来许多信仰之力呢。”亚托克斯笑容满面的摆着手，看上去有些狡黠。

萨亚罗特无语，都是飞升者，有些任性这不是很正常的嘛，说实话，他自己也知道规则这种东西对他们的限制本就不大，只要不违背瑟塔卡女皇的那四条最重要的规矩，也没什么，随他们喜欢，本就是最强的那少部分人了，而且都是恕瑞玛珍贵的战力。

“那我们继续吧，玩游戏……”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萨亚罗特再次发起了牌，亚托克斯的事情本就和他无关，他只负责指导亚托克斯身为飞升者该如何生活而已，可能不久后就会有新的飞升者出现，到时候亚托克斯就也要指导别人了，而萨亚罗特也要重新变成一个人。

不朽的生命，让所有的飞升者们都对一个东西十分熟悉和恐惧，那就是无尽的孤独。

“对了，萨亚罗特，我可以居住在纳施拉美城里面吗？”亚托克斯突然问道。

“诶，可以是可以，但是你有钱买房子吗？”

“哈？钱，我这？钱是什么个玩意儿啊？”亚托克斯对于金钱完全没有任何概念，无论是身为亚托克斯，还是武魂的圣子，他都没在意过钱，这玩意儿难道不是大水冲来的吗？

“你在问什么啊？你要是想要在城中有住处的话，必须得找房子然后买下来啊，纳施拉美可没有什么荒地开垦，你也可以住在山上啊，或者和我一起住在森林里都行，和人类住一起有什么好的？”萨亚罗特友好的笑着，向亚托克斯提出了微妙的同居请求。

“算了，你还是告诉我怎么赚钱吧，我就不信挣不到买房子的钱，好歹我也是有着无可匹敌的力量的啊！”

“不行哦，力量在凡人面前可是行不通的，嘻嘻，不如这样吧，你陪我打牌，无论输赢，一句十个银币，怎么样？”

“我觉得还行……”亚托克斯一想好像挺赚的样子。

“但是我觉得不行！”亚托克斯内心里，白琳在呼喊，怎么能给人当陪玩呢！？